黎墨許清知!
這樣到第十日,評選出前十的詩文,當眾贈畫,前五十贈了筆墨紙硯,這場盛事圓滿結束。
帳是當著裴容的麵算的,刨去競買十幅畫的十五萬兩,刨去各項支出,最後剩了五萬兩。
看著算盤上最後落下的數,裴容忍不住鼓掌“佩服!”
她很巧妙的運用了書生們誰都不服誰的心理,大抵把雅集當成科舉了,搶破頭的想爭那前十,已經遠超想得畫的心思了。
每日都把前十貼出來,更激發了書生的鬥誌。
“但其實對南墨齋來說,這隻是個開頭,以後的路仍舊難走。”柳雲湘道。
裴容點頭,“即便開了好頭,後麵沒落的也比比皆是。”
“所以,我想和裴老板合作。”
裴容挑眉,“合作?”
“我們共同經營南墨齋,最後盈利你六我四。”
“可在下已經有清香齋了。”
“如果和我合作,南墨齋定能超越清香齋,當然我們也可以和其他書齋合作,到時壓清香齋一頭的可就不是自家人了。”
裴容垂眸思量了一會兒,再抬頭“這怕不是柳老板最終的目的吧?”
柳雲湘點頭,“南紅樓,我也想和裴老板合作,我有雲錦,你有渠道,我有招牌,你有人脈。”
做生意肯定要彼此都有利可圖才能做,就看她這條件夠不夠誘人,以至於讓他情願得罪安宏。
裴容看向柳雲湘“說實話,剛開始柳老板說要和在下做生意,在下首先擔心的就是柳老板的能力,現在柳老板消除了在下的擔心,隻是……”
柳雲湘打斷裴容要說的話,“裴老板先考慮考慮吧。”
裴容思量了一下,“好,那就容在下考慮幾日。”
從天香樓出來,柳雲湘回到南墨齋,裡麵客人很多,穿著清一色的素袍,所以在櫃台前一個穿茶色棉布裙的女子就很顯眼。
“夫人,這方硯台,您看如何?”夥計將一方素硯推給那女子看,“這硯台是上好的端硯,隻是樣式簡單,不大入眼,您要是喜歡,便給您便宜一些,五兩銀子。”
端硯一般少說也得十兩銀子,五兩確實已經很便宜了。
柳雲湘沒大在意,走到後麵,把陳衝叫到跟前,“明日你跟著清香齋的掌櫃去接貨,屆時他會介紹你認識一些工坊的管事,你帶著他們找間酒樓,喝酒的時候把進貨的事談妥。”
裴容沒有答應和她合作,但將清香齋的進貨渠道分享給了她,解了南墨齋麵臨的第一個難題。
“那太好了,貨是好進,但要品質好,價格還優惠,這就難了,小的正為這個發愁呢!”陳衝開心道。
柳雲湘點頭,正要走的時候,一夥計過來,問道“東家,陳掌櫃,那位夫人隻有四兩三十文,問我們賣不賣這硯台。”
陳衝皺眉,“咱們從清香齋拿的時候就五兩,一文沒有掙她的,哪能賠錢賣。”
柳雲湘朝那女子看過去,見她長得柔柔弱弱的,臉色似乎不大好,一邊咳嗽一邊數帕子裡的銀錢,數到最後,眉頭皺的更深了。
“賣給她吧。”柳雲湘道。
夥計應著去了,收下那銀錢,將硯台包好給了女子。女子臉上露出喜色,不住的道謝。
夥計給女子指了指柳雲湘,估計是說她是他們東家,東家讓賣給的。
女子轉頭朝這邊看過來,柳雲湘微微驚了一下,她感激的衝她頷首,柳雲湘也向她點了點頭。
目送女子離開,柳雲湘微微呼出一口氣,女子左臉有一塊疤,應是燙的。
柳雲湘從南墨齋出來去了京兆府大牢,她給胡掌櫃的帶了衣服和吃食,給看守的塞了一錠銀子,這些東西他才肯給送進去。
從大牢出來,柳雲湘往景川苑走,經過集市的時候,她又看到了那女子。女子在賣米糕,有人經過她就吆喝兩嗓子,但可能因為病了,聲音是啞的。
她旁邊還坐著一穿褐色棉布裙,額頭裹著青色抹額的老嫗,她眼睛閉不上,露出眼白,應該瞎眼的。
“還剩多少?”老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