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謹煙的幫助下,柳雲湘坐到輪椅上,接著從裡屋出來,但見靖安侯坐在一側的椅子上,見到她出來,起身衝她點了點頭。
“侯爺,坐吧。”
靖安侯臉色微微變了變,還是坐了下來。
柳雲湘讓謹煙將她推到上首的位置,做為鎮北王妃,尤其這裡是鎮北,論位分她確實高他一等。
“上次在渝州,匆匆見了一麵,侯爺應該有很多話想問我吧。”
靖安侯眉頭皺起,“當時確實有很多話想問,但回到鎮北,我想問的已經有答案了。”
柳雲湘應了一聲,而後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已經沒有靖安侯府了,府裡的人死的死,落魄的落魄,她能尊他一聲‘靖安侯’,能讓他在鎮北有一席之地,已經算很尊重他了。
靖安侯默了一下,道“當年我讓子安娶你,不看重門第,隻看重你身為禮部侍郎之女定是溫良賢恭的。隻是侯府衰落,而你與子安和離,還私定終身嫁給了嚴暮,倒是我看走眼了。”
柳雲湘端茶的手頓了一頓,繼而冷笑“侯府衰落,根源在於你們打了敗仗,你們謝家的子孫不成材,要靠我一個女人撐起這侯府,但我憑什麼?我與謝子安和離,那是在我給你們家撐了三年後,他沒有死,但因為害怕被朝廷追究不敢回來,還娶妻生子了,是他對不住我還是我對不住他?至於我嫁給嚴暮,我確實應該感謝你們謝家,若非老夫人逼著我委身給嚴暮來救二爺,我與他倒也修不成這姻緣!你沒走眼,但瞎了眼,看不清真相。”
靖安侯臉騰地一下紅了,他沒想到身為長輩,柳雲湘竟一點臉都不給,還將彼此的臉皮都撕破了。
“過去的事,便不提了。”靖安侯乾巴巴道。
柳雲湘嘴角扯了一下,“謝子安若一輩子不回府,我便一輩子蒙在鼓裡,為你侯府上下勤勤懇懇,為他謝子安守一輩子寡。等到老了,隻剩淒涼,那時候,您才覺得我對得住你們謝家吧。”
靖安侯低下頭,一時尷尬的說不出話來。
柳雲湘長歎一聲,“罷了,不提便不提了吧。”
前些謝家人欠她的債,她已經一筆一筆討回來了。
“其實今日來,我是有彆的事。”靖安侯沉默了一會兒道。
柳雲湘大體猜到了,並沒有接話。
見柳雲湘態度冷漠,靖安侯皺起了眉頭,“既然鎮北王在臨終前將王印交給秦先生,讓他接掌鎮北的軍權,必定是信重他的。而秦先生是先太子遺孤,本就是皇室正統,由他接掌鎮北也合情合理。隻是軍中幾位將軍對此頗有微詞,秦先生不想被人詬病,將王印交了出來。鎮北眼下的局勢危急,實在需要一個人站出來統領全局,所以我想請你以鎮北王妃的身份將秦先生推上位。”
柳雲湘垂眸,果然是為了這事。
她嫁妝在思考在權衡,過了一會兒問道“將鎮北軍權交給秦飛時,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靖安侯皺眉,“你是鎮北王妃,理應顧全大局……”
“要是說這些假大空的話,那就沒意思了。”
靖安侯思量了一下,道“當朝皇帝昏庸,膝下三皇子四皇子不成材,九皇子還小,秦先生身為前太子遺孤,實則是皇位繼承最佳人選。若我們助力他成就大業,到時自然少不了恩賞。”
柳雲湘嘴角扯了扯,靖安侯還是露底了。
他是先太子舊臣,從這一點上看倒是忠心耿耿,但若說他如何大公無私倒真談不上。他不過是想在重明成就大業後,他侯府能恢複往日榮光。
柳雲湘眯眼,“你信任他,他信任你嗎?”
“什麼意思?”
“有沒有這種可能,那王印不是嚴暮給他的,而是我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