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夫人說她兒子在京中當官,因公務繁忙而不能回家,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她兒子了,所以打算去京城看望他。”車夫說道。
“你們可還聊過彆的?”官差又問。
“這不馬上要鄉試了麼,江南學子齊聚揚州,徐夫人便說起了他兒子,說她兒子因才學過人,朝廷特準許他以商籍參加科舉,還點了當年的探花。”車夫一邊回想一邊說,“我說她在開玩笑,朝廷怎麼可能讓商籍學子參加科舉,古往今來也沒給誰開過特例。”
“你說了這話?”柳雲湘忙去問那車夫。
車夫有些嚇到,這才察覺這話可能不合適,“我……我就隨口一說……”
柳雲湘沉了口氣,這車夫隨口一說,但徐夫人卻聽到心裡了。她開始努力回想,又走到這河邊,然後猛然想起了兒子已經亡故的事。
徐夫人的死沒疑點,不用立案,等到徐家人趕來,將徐夫人屍體接走,此事也就了結了。
柳雲湘以為方萬金會跟隨徐家人一起送徐夫人屍體回去,但他卻留了下來。柳雲湘直覺方萬金另有目的,怕他做什麼傻事,當晚將他叫到了她和嚴暮跟前。
“徐靖宇和徐夫人已經亡故,你彆做蠢事。”柳雲湘道。
方萬金低著頭,好一會兒才抬頭,“我不做蠢事。”
嚴暮挑眉,“那你想乾什麼?”
“我要去盛京。”
“然後呢?”
“告禦狀!”
嚴暮嗬了一聲,“朝廷明令商籍學子不能參加科舉,這是律法,開國時就立下的律法,你要告誰?”
“告……”方萬金想了想,而後脖子一梗,“我告當朝鎮北王和太後!”
嚴暮“……”
柳雲湘“……”
他們惹他了?
柳雲湘要說什麼,嚴暮衝她搖了搖頭。
“且看你有沒有這個膽子了。”
方萬金撇嘴,“我可不是隨便說大話的人,我是說到做到。你們也不必勸我,勸也沒用,我明日一早就出發前往盛京。我要把這不公的事鬨大,鬨到這兩位跟前,看他們是真的賢明還是百姓鼓吹的。”
嚴暮笑了笑,“那他二位也夠倒黴的,一個不小心,便要聲譽不保。不過你也不必急於一時,不若等鄉試完了,你和我們一起進京,路上也有個照應。”
“你們也要進京?”
“我們家就在盛京,白先生要回書院了,我們也該回家了。”
“不會是你們的緩兵之計吧?”方萬金有些懷疑道。
柳雲湘好笑,“但無論如何,你也當跟家裡人說一聲吧。”
“我不。”
“我會給你父母寫信,隻說你跟我們進京玩一趟,請他們放心。”
聽到這話,方萬金才安心了,繼而呲牙一笑“還是師娘想的周到。”
打發方萬金回房休息,柳雲湘長呼一口氣“看來此事不得不給所有商籍百姓一個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