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克拉用幾乎是龜爬的速度瞄著白潛江慢慢靠近,但凡後者有點異動他就會毫不猶豫地開火。
方才這個改造人硬抗了一個彈匣的子彈追著甲全打的景象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誰知道現在倒地是不是詐死?因此他不敢有絲毫大意。
甲全這會兒才緩過氣來,先去找了方才丟掉的步槍,換好彈之後跟到了尼克拉身邊。
“沒事兒吧?”
事實上,甲全還能站起來都讓尼克拉吃驚。改造人一拳是真能把牆打穿的,生生挨了一記飛膝,換成他自己他沒自信還能爬起來。
雖說是為了給他創造機會,但甲全這種主動撲進改造人懷裡的行為他尼克拉是一輩子都不會去模仿的。
“還好,應該不用進醫院。”
尼克拉擺出一隻手,豎起拇指“牛逼。”
“嗬嗬,確實厲害……咳!咳!”
兩人迅速擺正槍口對準插話的白潛江,手指已經放在扳機上了。
“不必那麼緊張,”白潛江努力掛起一張小臉,指了指尼克拉。“你那槍已經把我心臟打穿,我確實快死了。”
即便他說的是如此真誠,兩人依舊沒有輕信的意思,槍口一動不動地對著他。隻是扣著扳機的食指已經鬆開,看來沒有阻止他說下去的意思。
“在我踢出去之前靠近,讓我沒法完全發力,咳,同時還把刀子紮進我胸口,咳咳!”
“……嗩呐,本事還是一如既往的高啊。”
雖然胸口依舊在滲血,臉色也是慘白如同白紙,講述甲全的操作的白潛江卻興奮的不行,拚著嚴重的咯血也要講完。
尼克拉不禁瞄了甲全一眼,同時在思考,到底是所有的騎兵都有這身手,還是說就甲全有這本事。
甲全卻是滿臉疑惑,這個改造人一副十分熟稔的樣子,但他記不起來,到底什麼時候跟他見過。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問出口“你哪位?”
白潛江睜大雙眼愣了半晌,他完全沒想到讓他朝思暮想的嗩呐會是這般反應。
“咳,咳,呼哈哈哈哈哈哈咳!咳!”
不知是在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還是在笑甲全的傲慢,總之他笑的十分暢快,激烈的顫抖牽引著身上的傷口撕裂愈發嚴重,流淌下來的血液在地上滴了一灘。
“……”
他的本意是直接說出那個曾經在使用的名號,話都要出口了,卻又憋了回去。
奇怪的自尊心在起作用,他就是想讓嗩呐親口報出他的名號“從我那拿走的吵鬨小子,你可有好好珍惜?”
這麼一說甲全記起來了“白蛟。”
甲全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被他看在眼裡“既然還記得‘白蛟’,看來是我變化太大了。畢竟連我都快認不出自己了。”
何止是大。
甲全印象裡的白蛟可沒有這麼壯實,而且是普通成年男子的身高,哪像現在這樣,站直了稍矮點的門都能把他攔住。
早年他的麵相平平無奇,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金屬邊條,更沒有現在這麼俊朗。
最最關鍵的,印象裡的白蛟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每每出現總是像皇帝巡視自己的領土一般地高傲且討人厭。哪像現在,言談舉止沉穩平和,這前後一對比,壓根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我說怎麼後來沒瞧見你了,原來把自己賣給天極了?”
“還是拜你所賜啊——。
在與你的爭鬥之後,以前欠下的債都找上門了,那時我才知道,我欠下的金額有多龐大,大到我壓根付不起。
天極就是在那時候找上門的,他們承諾了幫我付清欠款,還說可以令我脫胎換骨。唯一的代價就是在一張合同上簽上我的名字。走投無路的時候,我又該怎麼放棄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呢?”
“原來如此。”甲全了然“不過你擺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給誰看?不都是你自作自受嗎?”
“這……”
白潛江一愣“倒也確實。”
說罷,他又乾咳了兩聲。身下彙聚的血泊已經不再擴散,大概是已經流乾了。
眼看他的氣息越來越微弱,確實是快死了,甲全和尼克拉就沒有多加理會,他倆可不是來陪敵人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