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僅僅是這樣,程芷沅未必敢相信於她。
但偏偏春蘭說完這句後道:“但請恕奴婢鬥膽,事成之後若奴婢還有命在,請大小姐告知我爹娘我的死訊!”
程芷沅不解地看向春蘭,春蘭知道程芷沅不信任她。
但這是她唯一的機會,唯一能擺脫父母和兩個弟弟的機會。
於是,她咬了咬牙,將自己的遭遇娓娓道來。
“奴婢來大小姐身邊之前,隻是夫人房裡的三等丫鬟。奴婢的爹娘已經給奴婢找好了婆家,說是等奴婢從宮裡回來之後就可以嫁過去了。”
說到這裡,春蘭的眼眶微微泛紅,聲音也有些哽咽,“說的是,前院的季管事。”
程芷沅一時間沒想起季管事是誰,倒是她身後的青青驚叫起來:“季管事?他不是去年都六十了嗎?”
聽青青一說,程芷沅瞬間想起一張皮都快耷拉下來的臉,看著麵前臉上未施粉黛,卻透著一絲清秀的春蘭,不由得蹙起了眉。
春蘭緊緊地咬著下唇,她顫抖著聲音繼續說道:“季管事的大孫子年紀都比奴婢大十歲,可是,他給的彩禮高,我娘為了那二十兩銀子,就答應把我嫁給他,說要留著那筆錢日後好給大弟二弟娶媳婦。”
程芷沅很是同情春蘭的遭遇,更對她在這樣封建社會的環境下長大,居然還能想辦法為自己謀條出路,很是佩服。
於是當場應下了。
當然,她也留了心眼,從頭到尾沒有告訴過春蘭,邱嬤嬤是太後的人,在這件事上也是她的人!
後來在李知許來的時候,春蘭很快反水,將程妙儀咬了出來。
程芷沅道:“好了,這件事已經結束了,放心等我出宮後會給你安排好位置的,至於你父母那邊,我會看著辦,保證他們管不到你的頭上。”
聽到程芷沅的承諾,春蘭感激涕零,再次跪下磕頭致謝。
夜色如墨,一輪圓月高懸天際,銀色的月光透過窗欞灑入屋內,與搖曳的燭光交相輝映,營造出一種靜謐而神秘的氛圍。程芷沅端坐在桌旁,她的身影在燭光中顯得格外柔和,仿佛帶著一層淡淡的光暈。
程芷沅將手中的杯盞輕輕遞給王書冉,杯中的茶水在燭光下泛著淡淡的綠意,散發出一縷清香。
“倒是沒想到,今晚出了這麼多事,你還會來找我。”
王書冉接過杯盞,她的神情依舊保持著那份貴女特有的風範。
她輕抿一口茶水,香氣在口腔中散開,卻難以撫平她心中的紛亂。
她緩緩開口道:“心中尚還有許多疑問,想不通,這夜怕是睡不著了。所以才來找你聊聊,望你解惑。”
程芷沅聞言,輕輕地笑了。
那笑聲如同春風拂過湖麵,帶著幾分戲謔與不在意。
她道:“事已成了定局,剩下些細枝末節的,不重要了。”
她程芷沅可從來沒那麼好的性子,給人當免費的先生。
王書冉看著程芷沅那從容不迫的樣子,放下手中茶盞聲音提高了幾分:“對我來說很重要!”
程芷沅卻隻是攤攤手,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與我何乾?”
王書冉此刻總算是明白了為何程妙儀每次和她說話都說不了幾句就氣得跳腳。
程芷沅的這種態度,確實讓人難以忍受。
她深呼吸幾下,平複好自己的情緒後,提出了一個想法:“一人一個問題,有些事情我也可以為程大小姐解答,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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