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娘皺起眉頭,見拉不起瞎婆子,她乾脆放了手,道“大抵是他書讀不好,科舉無望,家裡的米缸空了,破爛的衣服沒有人縫補,日子過不下去了,所以你們來找我了。”
瞎婆子怔了一怔,“蘭娘,以前你最是心軟……”
“所以儘心照顧你們,儘力維持這個家,最後卻被他給賣了。”
瞎婆子大抵是沒想到蘭娘會把話說這麼絕,這麼不留情麵,默了一會兒後,她轉而摸到兒子,非要拉他跪下,“你對不住蘭娘,快跟她磕頭賠罪!”
“娘,我一個讀書人……”
“往後不讀書了,不科舉了,不妄想做官發達了,你就去碼頭做搬運工,掙了錢給蘭娘,你們倆好好過日子。”
“我讀聖賢書的,哪能做那等低賤的工作。”
“你都快餓死了,還讀什麼破書!”
“娘!”
“快跪下!”
瞎婆子不依不饒,到底拉著陳厚跪下了,“快求求蘭娘,讓她跟你回家。”
陳厚本不服氣的,奈何肚子咕嚕響了一聲,實在餓得夠嗆了,這才不情願的開口道“以前是我錯了,我跟你道歉,你快隨我回家吧,我和娘還餓著肚子呢!”
蘭娘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兩個人,心裡突然有些爽快,她哼笑了一聲,“想想嫁給你的那幾年,我過的是什麼日子啊,說是火坑也不為過,眼下我再蠢再傻也不會回去了。”
“你彆給臉不要臉!”
“不要臉的是你們母子倆!”蘭娘喝了一聲。
“你!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定是跟了彆的男人,這才不肯回家的!你個蕩婦,寡廉鮮恥,傷風敗德!”
蘭娘看著麵前歇斯底裡的男人,罵了這麼多,不覺生氣,隻覺好笑,“對,我還真就跟了彆的男人,他長得比你好,文采比你出眾,還有錢還有身份地位,最關鍵的是他對我好,他……他連重物都不舍得我搬!”
說完,蘭娘心莫名有些發顫,不由想起這一路上裴容黑著臉催她多吃飯,黑著臉不讓她做活兒,黑著臉盯著她的肚子,眼裡卻溫柔至極。
如若她真懷上了……
蘭娘趕忙搖頭,拒絕自己再多想,那麼好的人,她怎麼奢想。
“你!你這就隨我回家!看我不好好教訓你!”那陳厚騰的站起身,一把拉住蘭娘,就要往外拖。
這時裴容跑上前,將李賀一把推開,同時將蘭娘護到身後。
陳厚有些懵,“裴,裴小侯爺,我帶我娘子回家,您,您不好插手管吧?”
麵對裴容,陳厚到底是怕的,聲音都在哆嗦。
裴容冷笑,“她現在是侯府的人,我怎麼不能管了?”
“這是她的私事。”
“剛好,我們也有私情。”
陳厚瞪大眼睛,“什,什麼意思?”
裴容握住蘭娘的手,“我是她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