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淵躺在冰冷的泥土上,冷得嘴唇泛青,顏華究竟怎麼回事兒!幾步的路硬是讓她走了一刻鐘,偏偏怕她發覺,自己沒法運用靈氣避寒。
此地偏僻陰寒,不遠處就是亂葬崗,前不久剛下過一場雨,潮濕刺骨的涼氣往自己體內鑽,白淵恍惚間覺得他真的要快凍暈了!
秋月白啊!秋月白,你遇人不淑啊!白淵心底呐喊,嘴唇凍得直哆嗦,不行了,他要是再躺下去,隻怕是要直接交代到這兒……
顏華捏著爆破,心中謹慎,一步步靠近前麵倒地之人,忽然發現倒地之人仿佛清醒過來了,他勉強將自己的身子支起,緩緩朝著顏華的方向看來,隨著他的舉動,原本遮掩在他臉上的黑發滑落,待到看清對方麵容之時,顏華瞳孔驟然緊縮。
竟真的是秋月白的容貌!
顏華眯了眯眼,不動聲色地打量眼前之人,倒也沒有貿然上前。
“咳咳,華兒,不來扶我一把嗎?”白淵用法術化作秋月白的模樣,故作病弱地咳嗽兩聲。
此話一出口,顏華頓時肯定此人絕不是秋月白,不過居然敢化作秋月白的模樣,她倒要瞧瞧此人究竟是誰?
顏華跑到一旁的雜草叢,拾起一個半人高的木枝,除去上麵的分枝,就成了個拐杖。她把拐杖往前一丟,嬌氣羞澀說道:“月白說得哪裡話,我這麼嬌弱的人,怎麼有力氣扶得起你啊!”
白淵晃了晃神兒,看著扭捏做態的顏華,還有她剛剛光用手掌就把分枝劈斷的模樣,他開始起疑,這顏華是不是發現他不是秋月白了?
但是轉念一想,顏華自幼被靈獸宗保護得很好,他這種魔族手段,顏華哪裡能知曉?
雖說他對彆人施用時會透露魔氣,但他體內魔氣被魔尊隱藏,施用此法連魔氣都不顯,簡直是完美無缺,除非比他更高階之人方能看出異常。
可顏華不過剛築基,修為在他之下,根本無需擔心在意,忽略心中不安,白淵定了定神,他靠著拐杖費力站起身,麵色蒼白開口道:“我剛離開靈獸宗不久,就遇到一個魔族,可惜對方實力在我之上,我拚儘全力方才逃脫。”
白淵一邊說著一邊暗中觀察著顏華的臉色,看到對方聽到魔族時皺了皺眉頭,仙門弟子一向對魔族嫉惡如仇,遇到魔族大多會前去追蹤,尤其是顏華這種不諳世事,冒失衝動之人。
從小被父母寵愛嗬護的顏華,白淵也清楚他此番漏洞頗多,也許對上彆人,他還會手段更加縝密些,可是對於顏華,他認為這就足夠了。
見顏華不吭聲,白淵繼續引誘道:“華兒,那魔族與我打鬥,亦是受了重傷,估計跑不了多遠,你我二人合力,便可將其擊殺,為修真界除害!”
周圍樹影婆娑,殘月是唯一光源,四下陰風陣陣,遠處仿若傳來聲聲低泣,顏華心知那是風吹過樹林的聲音。
白淵吞了吞唾液,這地方好生詭異,還是趕緊把事情辦完吧……
本想到了林子裡再動手,但林子裡黑得什麼也看不見,眼下既然也無其他人,趁著月光正是動手的好時機!
白淵隱在袖中的手指動了動,不多時,地麵上開始聚集起令人頭皮發麻的黑蟲。
此蟲名為噬血蟲,最是喜好吞噬動物的血液,被它盯上的動物,體內留不下一滴血,因此而得名。
一開始並不知曉究竟是誰裝扮成秋月白,顏華便沒有輕舉妄動,修真界易容之術千變萬化,就她掌握的就不下五種,所以眼前之人到底是何人,她還真的摸不準,作為靈獸宗宗主之女,想要她死的人,仙門魔族可就太多了。
但是噬血蟲一出,加上外門弟子身上的魔氣,顏華立刻猜到眼前之人應該就是她那溫和友善,給了她有問題築基丹的大師兄白淵!
白淵上輩子並沒有如此行徑,顏華略微思索,倒是想通了他為何要對自己動手,自己在問仙賽奪得第一,怎麼看也不像強行築基成功,造成身體有損的模樣。
生怕他的行為暴露無遺,故而要對自己滅口,同時也可以讓父母崩潰,更好奪得靈獸宗的掌控權。
可惜,他不清楚他是魔族安插在靈獸宗的暗子,這件事自己父母早已知曉,近日對他的關懷也隻是怕他發現異常而已。
噬血蟲是相當低劣的魔族手段,這蟲子怕火,顏華本人又是火靈根,簡直就是這些蟲子的克星!
原本漆黑的山林裡,忽然竄出一簇火光,緊接著傳來劈裡啪啦的響聲,帶著一股子燒焦的味道。
白淵臉色鐵青,雙掌暗自用力握拳,眼底滿是氣憤,喉嚨卻有些哽咽,天知道在洪昀真君與觀蓉真人眼皮底下,他養這些噬血蟲有多麼不容易!
為了在不驚動彆人的情況下,喂飽這些蟲子,他還主動包攬了廚房殺豬殺雞的活兒,思及過往十餘年的辛勞,現在被顏華如此輕易付之一炬,白淵身形晃了晃,大腦開始暈眩……
怎麼就不怕蟲子了?!
明明小的時候,發現蟲子時,顏華驚慌失措,還躲在他身後哭喊著讓他這個大師兄救她呢……
白淵咬了咬牙,既然噬血蟲不好使,那麼隻能使出暗器了!
三枚淬了毒的細針,忽然射向正專心攻擊噬血蟲的顏華,白淵閉上眼睛,此毒一旦沾染,屍骨無存,會直接化作一攤血水。
叮叮叮,三聲輕響,三枚毒針被顏華發髻上的防禦法器玉簪擋下,跌落到泥土裡,而抵消三次攻擊的玉簪也應聲碎裂。
顏華不是沒發現毒針,她也清楚這玉簪可以抵消三次攻擊,隻是她現在還想不懂,這玉簪明明是白淵送給自己的生辰禮,為了不讓白淵生疑,自己依舊戴著玉簪,他不會不知道這玉簪的防禦能力。
蟲子怕火,而她是火靈根,玉簪抵禦毒針,玉簪又是他買來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白淵究竟要搞什麼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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