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
許滄瀾拉開車門,大步跑到樂小陶身邊。
“許先生,有什麼事嗎?”
許,先生?
這麼疏離冷漠的稱呼讓許滄瀾生生停下了腳步。
“這麼久了,你都不肯坐下來好好說說話,樂樂,我真的想跟你好好聊聊。”
樂小陶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他伸過來要握著她的手,眼睛看著手表說:“我還急著回家做飯,許先生有話快說吧。”
“我在輝光閣定了房間,都是你愛吃的菜,我們坐下來好好說話行嗎?”
“輝光閣可是高消費的地方,我這個小百姓去不起。”
一提起輝光閣,樂小陶滿腦子都是許滄瀾和那個女人坐在落地窗前談笑晏晏的樣子。
許滄瀾一聽,吃飯有希望了,馬上改口:“那就去胡同口那家餛飩攤,你最喜歡吃的。”
樂小陶看他喜出望外,眼睛都亮起來的樣子,實在難以拒絕,但是小星和小陽都在家裡,不好回去太晚。
“明天我晚上有時間,在那等你。”
樂小陶說完就轉身走了,許滄瀾知道可以好好坐下來說話,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的,也就沒有勉強。
自從出事之後,樂小陶直接停掉了他放在醫院給樂母繳費的卡,把找好的護工也辭了,也不準鐘行再去看望。
一開始,樂家那些連鎖的麻辣燙店每個月的營銷額足夠開銷,還有不少的積蓄存款,應付醫院和樂天工與兩個孩子的開銷綽綽有餘。
但是有一個月初,醫院打電話說卡裡餘額不足的時候,樂小陶覺得詫異。
那張卡裡的錢,是足夠母親半年的醫用花銷,就算有藥品更換,也不至於差出幾個月的金額去。
緊接著就是新招的護工說,樂天工已經兩個月沒給工資了,每次到醫院都是急匆匆的看一眼就走。
樂小陶深覺不對,打車回家,就看見家裡滿地狼藉,臟衣服堆得哪裡都是,廚房七零八落的放著快餐盒和泡麵桶,原本整整齊齊的家簡直是麵目全非。
正好趕上樂天工接兩個孩子放學回家,樂小陶一眼就看到小星和小陽蹭的油光發亮的袖口,襪子都不是同一雙,眼眶瞬間就熱了,怎麼也沒想到日子會過成這樣。
給小星和小陽哄睡之後,樂小陶坐在沙發上,看著雙眼渾濁的父親,開口問:“醫院催款了,卡裡的錢都去哪了?”
樂天工心虛的轉開眼睛,狠狠吸了兩口煙,就是不說話。
樂小陶雖然說性格大變,但是她向來心細如發。
爸爸的襯衫上都是褶皺,雙眼無神,眼下發青,這不修邊幅的樣子不像是有了外遇,但是動用了卡裡的錢,說明店裡的營業額已經不夠用了,需要這麼多錢的事情,不用多想,樂小陶就猜了個大概。
“欠了多少?”
樂天工聽見女兒直接問出來,心裡震驚,這件事可從來沒跟任何人提起過。
“不用驚訝,你以前就有賭博的老毛病,現在沒有媽媽管著你,更是肆無忌憚了。”
樂小陶想想就生氣,正是用錢緊張的時候,怎麼還這麼拎不清。
“你賭博戒不了,這麼多年了我也知道,但是醫院那可是媽媽續命的錢,你也敢動?”
“都是老子掙得,怎麼就不能花了!”樂天工現在根本不能用正常思維去衡量,一提起欠錢那就是捅了肺管子。
樂小陶知道他屢教不改的毛病,根本沒指望他能再把錢還回去,但是現在捉襟見肘,不得不想辦法。
“護工就辭了吧,你白天去醫院,晚上我下班接弟弟做好飯再去醫院換你。”
樂小陶想想家裡這些事,頭都要大了:“媽媽現在情況穩定,有那些藥維持著,輕易不會有什麼事情,兩天去看一次就好。”
所以現在,樂小陶怕爸爸照顧不好孩子,一直都把兩個弟弟帶在身邊,每天下班就趕緊回去。
日子過得雞飛狗跳,愛情家庭都不省心,樂小陶想著就心口難受,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