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滄瀾是不會管許婕此時有多少心理活動的,盛津衛出手的一瞬間,他就已經轉身下樓,往平台上跑。
“樂樂!”
小心翼翼的解開繩索,一手遮住眼前的陽光,一手輕輕解開黑布,那上邊濕潤的觸感和樂小陶迷茫恐慌的眼睛,讓他心如刀絞。
最開始就怕與許婕的爭鬥會波及到這個無辜的女孩,是他太過大意,低估了許婕的瘋狂,在最後時刻,還是讓樂小陶身臨險境。
“樂樂?不怕,阿瀾來了,沒事了啊。”
把她緊緊摟在胸口,一下下撫摸著頭發、脊背,緩解樂小陶緊繃的身體和神經。
但是這幾個小時的經曆,喚醒了她最沉重的噩夢,哪裡是這一時半會能緩過來的。
都忘記要哭了,眼淚順著臉頰一連串的落下,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眼睛空洞,死死的盯著遠方,在許滄瀾喊她的時候,才慢慢轉動眼珠看著他。
許滄瀾看著樂小陶的表情,呆滯驚恐,發覺不對,叫她名字也反應很慢,一看就是受了強烈刺激留下的陰影表現。
抱著樂小陶出了建築,趕緊往醫院去,她手上還一直在流血,最重要的是,她的精神狀態嚴重不對,萬一留下什麼不可逆的創傷,許滄瀾真是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盛津衛押著許婕,剛想問問他怎麼辦,就被汽車尾氣噴了一臉,笑罵道:“小兔崽子,用完人就跑。”
鐘行站在另一輛車旁邊,說:“總裁吩咐了,許婕的案子由司法機關處理,他的父母一生光明磊落,死後翻案也要清清白白的。”
如果不是許婕綁架了樂小陶,大亂了許滄瀾的計劃,此時就應該是她在重重警鳴聲中被帶走,與證人和證物當場對峙,一切水落石出。
既然是現在這樣的局麵,盛津衛畢竟是軍方的人,由他移送司法,那些吃了許婕幾百上千萬回扣喂出來的“保護傘”們,都不敢再暗中做手腳,得罪盛家。
樂小陶在去醫院的路上,一言不發,隻是抱著肩膀蜷縮在座位上,許滄瀾叫她,也隻是緩緩抬頭,仿佛不認識這個人一樣,然後縮的更厲害。
“開快點!”
開車的是鐘行從秘書處帶來的,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的見識過總裁的怒氣,手下方向盤一抖,樂小陶整個栽向空隙。
還好許滄瀾手疾眼快,一把將人撈進懷裡,都顧不得去計較那個小秘書的失誤,緊緊摟著樂樂,看她顫抖的像一個受了驚嚇的孩子,越發心疼,眼中全是自責和疼惜。
“樂樂不怕,阿瀾會保護你的,樂樂是最厲害的女孩子。阿瀾最喜歡樂樂,乖,不怕。”
那麼多的語言在此刻都顯得蒼白,隻能一下一下摩挲著她的頭發,試圖用這樣原始的方式,緩解她心裡的恐懼。
樂小陶的右手被包紮之後,就有心理醫生試圖跟她談話,但是陌生人更難接近,樂小陶根本不開口。
許滄瀾看她大眼睛霧蒙蒙的看著醫生,直往後躲,心裡擰著勁的疼,又一次躲開醫生的手之後,許滄瀾忍不住了。
摟著樂小陶說:“你們都出去吧,等她好好睡一覺之後再來診斷。”
樂小陶這一天經曆了這些事,神經從極度緊張當中脫離出來,整個人攤在許滄瀾懷裡,除了不肯開口說話,就是閉著眼睛默默流淚。
許滄瀾在她唇角輕輕一吻,握著手說:“睡吧樂樂,醒了就什麼都好了。”
等樂小陶完全睡熟之後,許滄瀾才輕手輕腳的開門出去。
鐘行站在門外等著彙報,許滄瀾聽完之後,問:“律師怎麼說?”
“可以判死刑,許婕的數罪並罰足夠了。”
許滄瀾透過病房的窗口,看著裡麵躺在床上的女人,羸弱蒼白,那一雙鮮活的眼睛在今天黯然失色,心裡的暴虐就壓抑不住。
“告訴律師,我要她這輩子都不能輕易解脫。隻要能在訴訟的時候,判成無期,律師費再加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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