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許清宜篤定地點頭。
這麼說也不是為了騙小孩胡編亂造,自己也是信的,根據自身的經曆,隱隱察覺到了一些人生的規律。
比如她許清宜來到這裡,肯定也不是一個偶然,感覺應該是帶著某種使命的。
她在生活當中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而那無形的‘規律’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看似玄而又玄,其實就是依道而行罷了。
虞秋池琢磨了一下許清宜的話,不禁如釋重負,隨後控製不住哇地哭出來,因為,這些年她積壓了太多委屈。
幼失怙恃,孤獨可憐,儘管有溫老夫人的庇護,處境依舊艱難。
今日冒著風險褪下偽裝,看似勇敢堅強,實則茫然失措。
小姑娘就這麼撲到自己懷裡,許清宜當然是溫柔地抱住對方,也沒有說‘不要哭’之類的話。
一個懂得用裝傻來規避風險的孩子,心智定然要比同齡的孩子成熟,她什麼都懂,需要的不是安撫,是一個情緒的宣泄口。
今日,有人歡喜有人愁。
這邊哭作一團,那邊也哭作一團。
隨著溫愷被下人抬走去醫治,溫承泰夫妻也跟著離開;溫氏族老們商議了一下修改族譜和昭告天下的事宜,也離開了。
虞秋池抱著許清宜哭過一陣,又抱著溫老夫人哭過一陣,眾人便簇擁著疲倦不堪的她,回去院子歇息。
許清宜倒是沒有跟著同往,她終於有了空閒,回頭看著幾個麵容欣慰的孩子,好笑開口:“你們幾個,是不是覺得自己做了件好事?”
兄弟幾個聞言一愣,怪忐忑的,難道不是嗎?
他們剛才不是幫虞秋池討回了公道?
看把孩子們緊張得,許清宜也不逗他們了,笑容大大地肯定道:“是的,你們做了好事,非常勇敢正直,明辨是非,真的太厲害了。”
兄弟幾人這才鬆口氣。
趙思睿得意挺起胸膛,哈,終於被姨母誇讚了一回,雖然不是點名道姓那種誇獎,但還是很高興!
禛哥兒也倍感神清氣爽,感覺自己渾身都是飄飄然的,反正就是高興,很高興。
他不知道,這叫自我價值得到實現後的榮譽感。
倒是臨哥兒素來含蓄,隻臉上掛著淺淡的笑意,還是稍縱即逝的那一種,很快就恢複了正經。
和娘對視一眼:“溫家暗流湧動,看來事情還沒完呢。”
裝傻的虞秋池,隱藏在背後不露麵的宋言卿,還有和諧表象下的明爭暗鬥。
是啊,許清宜有些擔心虞秋池,不知有什麼內情,才導致對方謹小慎微,如履薄冰。
另一邊,溫臻如的夫婿宋言卿,從下人的嘴裡聽聞了祠堂發生的事,目光不禁忽明忽暗,晦澀難明。
他倒是不在意溫愷被除族,說到底,溫承泰自己也明白斷尾求生的道理,不會為了一個兒子做傻事。
他在意的是虞秋池那個丫頭片子,小小年紀竟然擺了他一道。
無奈之下,宋言卿寫了一封信,交給自己的心腹去送信。
“務必要快一點,今日之內,叫她閉店離開。”
“是,老爺。”
宋言卿的心腹是個中年管事,有主子的令牌就可以隨意出入溫府,也不紮眼。
出府後的管事,謹慎地坐著馬車出了城,花了半天時間來到許清宜他們當初落腳的小鎮,又進了他們住店的客棧。
如此地大搖大擺,自然是因為喬裝打扮過,不是特彆熟悉的人,輕易看不出來異樣。
麵容嬌美,性情開朗的蘇掌櫃,正在櫃台前打算盤。
遠遠望去,像一朵盛開在鬨市中的芙蓉花,充滿欣欣向榮的生命力。
“蘇掌櫃。”宋言卿的心腹目不斜視道,態度恭敬,佝僂著一半肩膀。
蘇掌櫃一抬頭,頓時麵露愕然,隨即收斂神色,微笑道:“這位客官,住店嗎?”
“是的。”
“請隨我來。”
蘇掌櫃提著裙擺,快步走上樓梯,將風塵仆仆的住客帶領到一間廂房。
等了進了門,客氣的微笑驟然轉為期待,迫不及待道:“先生叫你來做什麼?”
偶爾丈夫久不歸家,會派人給她送信和物品。
“送信。”管事的將信拿出來,雙手奉給蘇掌櫃,一板一眼地轉述老爺的話道:“老爺讓您即日閉店離開,事關重大,不可耽擱。”
“什麼?”蘇掌櫃驚訝了,期待的心情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連手中的信件都變得沉重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