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湘想了一下,道“我猜那少年今晚不會來了。”
“不來?怕了?”嚴暮挑眉。
柳雲湘看了一眼熬了大半夜此刻都蔫了的護衛們,“他或許是故意這樣說,讓你們在這樣冷的夜裡空等一晚上。”
嚴暮腦子一轉,臉當即更黑了,“你的意思是說他故意耍我們?”
柳雲湘乾咳一聲,“我也是猜的。”
嚴暮小聲罵了一句,當下把管家叫過來,讓他安排巡邏,其餘的人都回去休息。
“殿下,不抓人了?”管家不解。
“抓,老子早晚抓住他!”
嚴暮氣得咬了咬牙,而後摟著柳雲湘回後院了。
下朝的時候,不少官員過來關心嚴暮,問他府門可清理乾淨了,到底得罪誰了,抓沒抓到潑屎尿的人。
嚴暮隨便應付了幾句,見上官胥出來,他特意放慢腳步,等著他走過來。
“七殿下昨夜似乎沒睡好,瞧這兩個黑眼圈。”上官胥一臉關切道。
這上官胥是太監,本應該上朝堂的,但皇上特許他上朝議政,算是開了先河的。不過上官胥在朝堂上一般不開口,有這人跟沒有似的,文武百官這才沒多計較。
嚴暮側頭看他,神色確實憔悴,不時還咳嗽一聲,像是真病了。
“督主到底年紀大了,白頭發多了很多。”嚴暮歎了口氣道。
上官胥表情微一怔,隨後苦笑,“是啊,殿下長大了,奴才也該老了。”
“嘖嘖,隻怕我還沒機會動你,你先入土為安了,那到時候我隻能刨你的墳了,到底不解氣。”嚴暮輕哼一聲道。
上官胥聽到這話,哈哈笑了一聲,“奴才快活了幾十年,死了被人鞭屍曝骨也沒什麼,隻怕殿下還沒這福氣活到老呢!”
嚴暮眯眼“我活不活的到老,反正你是看不到了。”
上官胥連著咳嗽好幾聲,氣息有些不穩,“殿下,你不會是關心奴才,特意來問候的吧?”
嚴暮瞥了他一眼,“你想多了。”
“奴才不敢多想。”
“燕州府台楊勳一案,這案子已經查清楚,雖有一百萬兩沒找到,但也不會影響整個案子,等到開春,把人送上刑場,這案子也就結了。說來燕州也算一塊肥肉,你竟沒有借機搶這塊肥肉,反倒送到我嘴邊,這裡麵定然有詐。”
上官胥緩了幾口氣,道“就像殿下說的,這案子沒必要在查,等到開春,你將楊勳送到刑場就是,至於燕州這塊肥肉,殿下若能吃下,那也是殿下的本事。”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上官胥話到這兒,笑了一笑,而後拍了拍嚴暮的肩膀,“這塊肥肉,我們啃不下,也不想惹一身騷,隻能推給殿下。”
上官胥說完這句,便先一步走了。
嚴暮眯了眯眼,楊勳這案子,看來他需要重新查一查了。
隻是快到年節了,府衙封印封門,隻能等到年後了。
但回到府上,還沒走近,便聞到一股臭氣,周圍好多看熱鬨的百姓。他想到什麼,臉當即一黑,下馬從人群裡鑽進去,見管家正帶著下人們擦門擦地,每個人都堵著鼻子,一副快要熏暈的樣子。
果然是惹了一身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