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湘伸手揉了方萬金頭頂一下,這孩子被突如其來的這一下嚇得退後一步,反映過來後很有些羞澀“男人的頭頂不能碰。”
柳雲湘笑“所以你剛才又給他們添了一兩銀子,他們湊足了嗎?”
“足了,明日謝思就能去參加打花榜了。”
“那我們一起去給他加油。”
來到集市上,方萬金對這裡很熟,帶著她去了糧油鋪。柳雲湘要的多,付過錢以後請鋪子裡的夥計送到書院。
結果夥計不知道半山書院在哪兒,柳雲湘無奈隻能說是明遠書院後麵。
“咱竹水縣居然還有一家書院,我都不知道。”夥計拍著腦門道。
方萬金不客氣道“那是你見識少。”
“是是,我的錯。”
從糧油鋪出來,柳雲湘又讓方萬金帶著他去買了碗和盛菜的盆,她發現書院的碗不夠,得一個學生用完洗了再給另一個學生用,盛菜的盆都沒有,直接用鍋。
想到這兒,她又買了桌椅板凳,又給學生的屋舍添了新被子和褥子,還有洗漱用的水盆和一應用品。
還有學院的房屋實在太破舊,也需要修繕,她又讓方萬金領著她去找勞力。談好何時去修補房屋後,柳雲湘又雇了一位做飯的廚娘。
看著她銀子花花往外花,方萬金都有些傻眼了。
“師娘,你家很有錢嗎?”
柳雲湘點頭,“嗯,有錢,所以你不必替我心疼。”
“我才沒心疼。”
最後是去肉攤,柳雲湘想著弄一大塊肉,讓廚娘今晚給孩子們包餃子。
他們買了肉,往回走的時候,一婦人喊住了方萬金。
“萬金,你怎麼下山了?”
柳雲湘跟著方萬金轉身,見是四十來歲的婦人,胳膊上挎著籃子,裡麵裝著青菜。
方萬金見到她,似有些無措,下意識竟想往柳雲湘身後躲。不過那婦人看到他了,笑吟吟的走上前來。
這婦人,柳雲湘眼熟,似乎見過。
“萬金,怎麼這麼久不來家裡吃飯,你徐哥哥不在,你就跟我們生分了?”
方萬金見婦人走過來,隻能硬著頭皮站出來,笑道“伯娘說什麼呢,我隻是最近學業忙,抽不開身而已。”
婦人笑著點頭,“合該這樣,好好學習,像你徐哥哥一般金榜題名,讓你爹娘跟著你臉上增光。”
“是是,伯娘說的對。”
婦人看著方萬金滿臉慈愛,仔細囑咐了很多,然後才發現身邊的柳雲湘。
“這位是?”
“哦,她是我們書院新來的晏先生的夫人。”
“是嚴夫人啊。”
柳雲湘衝婦人點頭,同時也終於想起她是誰來了。
又說了幾句,方萬金以急著回書院上課為由,終於將這婦人請走了。
“她兒子曾是半山書院的學生?”柳雲湘問。
這婦人正是製香那家的,她和嚴暮打聽半山書院的時候去過她家。
方萬金臉色難看了幾分,“哦。”
“怎麼了?”柳雲湘看方萬金臉色不對。
“這世上之事,有太多太多不公平了。”
柳雲湘好笑,“怎麼突然有這樣的感慨?”
“就好比商籍不能考科舉,可朝廷不一直標榜不拘一格降人才麼,我們商籍怎麼就比彆人低一等了?再者,那太後還經商呢,她怎麼也瞧不起商人。”
柳雲湘以為方萬金是為自己不平,於是道“商人不能參加科舉是大榮先祖定下的律法,太後也不能隨意更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