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慈赫瑾!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嚴暮竟不顧朝他射過去的那支箭,轉而拔出身上背的弓箭,拉弓上弦,將朝柳雲湘射過去的那支給半路打偏了。
而因為嚴暮側過身去,那支原本要射中他胸口的箭,射中了他胳膊。
“嚴暮!”柳雲湘回過神兒來,趕忙朝嚴暮跑過去。
嚴暮抱住她,抬頭看向魏長意,那眼神陡然鋒利。
魏長意看著他胳膊上的那支箭,愣了一愣,才道“我是不小心撞到她了。”
“你最好是不小心!”
“七殿下,彆忘了,咱們還有大事要辦。”
嚴暮沉下一口氣,低頭親了親柳雲湘額頭,“彆怕,沒事。”
“你的傷……”柳雲湘看到那支箭箭頭沒入嚴暮的胳膊,血順著濕透的袖子往外漏,她心疼的眼淚直流。
他們先來到一條小溪前,魏長意將嚴暮胳膊上的箭拔下來,再敷上隨身帶的傷藥,而後用細布包裹好。
柳雲湘手捧來一些水想讓嚴暮喝,但漏了太多,“還剩一點。”
嚴暮就著她的手喝了剩下那一點,笑道“好甜。”
柳雲湘抱住他,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不止有人想殺你,也有人想殺我。”
“……”
“想殺你的人是皇後,那想殺我的又是誰?”
是金悠。
她沒有說出這個名字,但嚴暮那麼聰明,必定已經猜到了。
嚴暮拍了拍她的背,到底沒有說什麼。
這邊蘇如夢走到小溪前,看著洗去手上血跡的魏長意,她默了一會兒道“我看到了,你不是不小心撞到雲湘,而是故意將她推出去的。”
魏長意洗手的動作一頓,繼而笑了笑,“在你眼裡,我便是這樣的人嗎?”
“以前不是。”
魏長意起身,清冷的眼裡有淡淡的傷色“旁人如何看我,我不在意,你……我原以為你是不同的。”
蘇如夢見魏長意這般,不由懷疑剛才是不是自己看錯了,畢竟離了也有些遠。
“我……”
“蘇姑娘,我是人人口中心狠手辣的司禮監大太監,有人麵上敬我背地罵我,有人將我踩在腳底下狠狠羞辱,而我隻能忍著受著卑躬屈膝。可我不是天生就是太監,就是奴才,我父親曾是在戰場上殺敵的將軍,我母親也是名門之後,若沒有遭遇變故,我該是以另一種姿態站在你麵前。”
“你是你,不論什麼樣子,我都……”
“罷了,終究是我不配。”
說完,魏長意轉身離開。
看著他落寞的背影,蘇如夢有些愧疚。
之後魏長意就先離開了,嚴暮帶著她們避開京郊大營的人,通過一條很隱秘的小路走到了另一座山頭。
“這裡是哪兒?”柳雲湘問。
“三清觀的後山。”嚴暮道。
“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你不是想找惠嬪,她應該在這兒。”
“啊,為什麼?”
“這裡是李夫人被害的地方。”
柳雲湘皺眉,惠嬪對母親的死,一直無法釋懷,但想去母親墳前祭奠,這是可以理解的,但到母親遇害的地方,這又是什麼心理?
“或許她想知道殺她母親的凶手到底是誰吧。”
“不是薛青山?”
“她母親身中數刀,刀口很亂,最後流血而亡。而薛青山用的是劍,而且他想要殺人,也不用這麼多刀,一劍就能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