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時歡迎。”
柳雲湘與潘氏說了幾句,怕嚴暮等急了,便先離開了。來到那牆角,卻沒有看到嚴暮,柳雲湘咦了一聲,又往前走,走到白玉橋頭,看到嚴暮站在那兒,手裡還挑著一個燈籠。
柳雲湘皺眉,“你怎麼不等我?”
“剛有個小男孩兒過來跟我說,說有人在白玉橋等我。”
“誰等你?”
“沒看到人,但有個小女孩兒過來將這個燈籠給了我。”
柳雲湘低頭看,見這燈籠造型挺彆致的,而上麵還描著秋海棠。
“哼,秋海棠代表相思,你是不是又招惹哪家姑娘了?”
嚴暮嘴角抽了抽,“那小女孩說給她燈籠的是個男人。”
“啊?你怎麼連男人都招惹?”
“亂說。”
柳雲湘四下望了望,沒有看到什麼人,便自嚴暮手裡奪過那燈籠,“不管誰給你的,眼下這燈籠到了我手裡,便是我的了。”
嚴暮無異議,“我們去吃餛飩吧。”
賣餛飩的是個老翁,就在花街對麵的胡同裡,販夫走卒累了一天,喜歡在這裡吃一碗熱騰騰的餛飩,也有陪主人家來花街的,守在外麵的小廝們,夜裡餓了來吃一碗。
柳雲湘他們來的時候,因為時候還早,小攤上倒是沒什麼人。
兩碗餛飩很快上桌,柳雲湘見嚴暮興致不大,便舀起一勺湯,喂到他嘴邊,“你嘗嘗。”
嚴暮臉一紅,“我自己來。”
“快點啊,我手舉著很累的。”
嚴暮四下望了望,見沒人注意他們,這才欠身喝了那一口湯。
柳雲湘嘿嘿一聲,“你喝了我的,你就要喂我一口。”
嚴暮哼了哼,便知道柳雲湘愛耍小心機,他倒也配合,舀起一勺喂給了她。
過道有風,一陣吹過來,將燈籠給吹滅了。
柳雲湘便隨手扔到了一邊,並沒有在意。
二人正吃著,有兩個書生打扮的過來,跟老翁要了兩碗餛飩。
“李兄,今兒我去各家客棧問過了,要不是滿了,要不是房錢太貴,要不咱們聯合幾個同鄉租一處院子,畢竟離秋闈還有一個月呢,我們還得等放榜,這樣算下來,至少得兩個月。”
“盛京寸土寸金的地方,租一個院子也貴啊,有錢的都去外麵住了,我們這些留下的皆是家境貧困的。大家的想法還是在江南會館裡能住一日是一日,儘管到處殘破,蛇蠍蟲蟻出沒,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
“前兩日下雨,我那屋漏的沒地方占,好多書都淋濕了。”
“我那屋也一樣。”
兩書生說著各歎了一口長氣,“南州暴亂,朝廷說不拘一格降人才,可到底是瞧不上我們從南州來的考生。江南會館年久失修,朝廷不應該不知道吧。”
“哎,這吃住還是小事,隻怕……隻怕咱們誰也考不上。”
“噓,這話可不敢亂說。”
“你我心知肚明。”
兩個書生吃的很快,像是餓極了,連湯都沒剩,吃完就趕忙回去讀書了。
“三皇子主理秋闈,他怕是沒這個本事。”柳雲湘道。
嚴暮往花街那邊挑了一下下巴,“他有本事,這本事就是將秋闈攪和的稀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