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婦人被熏的臉黑黢黢的,老婦人擰了帕子給她擦臉。
“我老了,哪日走了,你可怎麼辦。”
“響兒死了,文秀也死了,彆惦記他們了,咱們就過好咱們的日子吧。”
不管老婦人怎麼說,那瘋婦人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嘴裡不停念叨著“響哥乾活累,他想吃烙大餅。文秀書讀得好,以後一定有大出息。”
馮錚和子衿退到柳雲湘身邊,主仆三人見此清醒,皆唏噓不已。
老婦人哄著婦人進屋了,這才看向柳雲湘他們。
“剛謝謝你們了。”老婦人道。
柳雲湘搖頭,“其實我們來找二位有事想……”
“對了,那隻雞鹹了,我把銀子退給你們吧。”
說著老婦人掏出馮錚先前給她的碎銀子,要還給柳雲湘。
柳雲湘退回去了,老婦人故意打斷她的話,大抵是猜到他們可能要問她兒子和孫子的事了,但她不想再提。
柳雲湘便順著這話問,“您是不小心放鹽放多了吧?”
提起這個,老婦人又有些生氣,“我這兒媳啊,腦子不大清楚,我鹵雞的時候,她好心過去給我燒火,估摸是趁我不注意,加了一把鹽。”
“今天沒有買出去多少吧?”
“賣給你們一隻,一位鄰居買了一隻,回頭就去街上找我了,說鹹的沒法吃。我還杠了人家兩句,結果一嘗味兒,還真是。哎,一共鹵了五隻,可賠大發了。”說著老人深深皺起了眉頭。
看這家裡的境況,婆媳倆生活應該很困難的。
“我們把這五隻鹵雞全買了。”柳雲湘道。
“可鹹的沒法吃啊。”
“家中有狼狗,它們分食了就是。”
柳雲湘讓馮錚掏銀子給老婦人,老婦人雖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接住了。
“那就謝謝這位夫人了。”
“你們家的事,我了解了一些,如若你們還想為家人伸冤,我可以給你們做主。”柳雲湘道。
老婦人看了看柳雲湘,繼而搖頭,“我們沒有冤,我們就……就想活著。”
柳雲湘便也不再多勸,隻說老婦人若反悔,可以去靈雲糧鋪,那邊的人會給她傳消息。
離開的時候,老婦人將鹵雞包起來給馮錚。見柳雲湘已走遠,但看那背影,便覺此女子不簡單。
“你家夫人是哪家府上的?”老婦人問。
馮錚笑了笑,湊近一些,小聲說了一句。
老婦人聽到,驚得瞪大眼睛,一時說不出話來。
“所以我家夫人說能給你家伸冤做主,可不是虛言。”
回宮的路上,柳雲湘問馮錚可向那老婦人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說了。”馮錚一邊趕馬車一邊回道,“隻是不知她會不會去靈雲糧鋪。”
柳雲湘揉揉額頭,“百姓都知道如今是肅平王主持朝政,而陽國公府和他交好,皇上和太後不過是個擺設,但看這老婦人肯不肯搏一搏了。”
剛回到宮裡,有侍衛來報說鎮國公夫人和薛二夫人進宮求見。
“她們二人怎麼突然來了?”子衿皺眉,“不過她們都認識您,隻要見了您,定能認出來,還是彆見了。”
柳雲湘也是這樣想的,尤其那薛二夫人沒什麼分寸,一旦讓她知道了,必定會宣揚出去。她正想回絕,又有侍衛來報,說是這兩位夫人竟打了起來,就在宮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