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自嘲,宛若萬針戳心。
薑大爺和空空大師的臉色,和陳道君一般無二。
處心積慮,靜候大鼎。
可誰能想到,都到了這種時刻,還反被天狼將了一軍?
“我們一開始的關注點都在古蒼月的大鼎上,忽略了天狼!”
薑大爺雙手攥在一起,懊惱的說:“數千年的信仰老狗,怎麼會羸弱到那般,他的謀劃,硬生生的將局麵推到了眼前這般‘陽謀’的地步。”
“誰能想到呢?”
空空大師唏噓的說:“它演的實在太像了,甚至也引動了底牌,隻是被天威鎮殺而已,如果不是古蒼月現在祭出大鼎,兩相有了對比,誰能分辨出來呢?”
陳道君和薑大爺對視了一眼,無話可說。
的確。
如果不是古蒼月祭出了大鼎,沒有這項對比,他們同樣會認為天狼真的被上蒼鎮殺了。
畢竟他們沒有踏天路,不在其中,不知其意,壓根就不清楚天路之上的凶險,不清楚天威到底有多強橫。
對天路、天威和上蒼的力量體現,也儘皆源於他們從古籍中捕獲的信息,還有就是個人閱曆對力量的推測而已。
甚至就連和黑袍天狼互為盟友的古蒼月,也是在使用出大鼎後,才反應過來。
而現在的局麵,誰都無法左右。
哪怕知道是天狼的詭計,也無力回天。
陳道君他們如此,古蒼月更是如此。
古蒼月卡在了天火侵吞而下的瞬間才祭出大鼎,且始終將大鼎調動的人族氣運卡在一個極為微妙的平衡狀態中。
既保護了他,又沒有驅散包裹天路的天火,這反倒是讓天火成了他的一道保護罩。
陳道君等人就算想阻止,想搶奪大鼎,也投鼠忌器,得擔心天路上其他可能出現的變化。
至於古蒼月,身處“問心”狀態中,依靠著大鼎調動來的人族氣運遏製住了“問心”已經是最好的處境了,根本就無力再顧及其他。
誰都知道天狼沒死,誰也都知道現在局麵,就是天狼最想看到的局麵,可誰都無法阻止,也不敢阻止。
哪怕已經推斷清楚,但也隻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眼睜睜的看著局麵繼續發展下去。
就在陳道君和薑大爺滿心惆悵,鬱悶滿腔的時候。
空空大師卻是突然眉頭一挑,眸光斜睨向了黑獄軍和信仰圖騰大軍廝殺的戰場。
“阿彌陀佛,道君、薑大爺,貧僧有個問題。”
陳道君和薑大爺同時朝他看來。
呼……
一股凜冽刺骨的寒風席卷而來。
空空大師唇齒輕啟,語氣卻格外凝重:“古蒼月用大鼎調動來了人族氣運,強行頂住了他的‘問心’,那麼這股力量對抗,會加劇天路所需的魂血嗎?”
轟隆!
陳道君和薑大爺如遭雷擊。
陳道君更是衣袍猛地被逸散出的氣勁,激蕩的“嗡”的一聲響。
他冷厲的神色陰沉到了極點,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
“不僅會!而且是到目前為止,最損耗天路魂血的巔峰時刻,且……是持續性的!”
“持續性”三個字,他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數百萬生靈魂血鑄造天路,本就是驚世駭俗的大手筆了,可天路凶險,一次次暴漲的損耗,將築路的魂血耗儘。
關鍵時刻,黑獄軍和信仰圖騰互相廝殺,險而又險的維持住了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