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在為這次的人族毀滅,悲涼哭泣。
來自遠古的淒聲,是對人族未來的悲憫。
踏天路有立場之分,可對於遠古人族之祖而言,死在天路上的所有人都是人族後裔,人族的未來。
相較於眾生,這些走到天路上的隱世人們,才更是人族延續星星之火。
“大哥,還是不出手嗎?”
薑六爺有些急了。
他睚眥欲裂的望著天路上風雨飄搖的古蒼月和黑袍天狼,出手的衝動就好似燎原之火快速地侵吞他的理智。
天路上正在發生的一切,已經證明這一輪天威劍潮後,不可能有多少人能夠存活下來。
殘存下來的就是真正有資格踏天的人,也是陳東和薑麒麟最大的危險。
古蒼月是一個,黑袍天狼也是一個。
且二人相較於其他人,有更大的出手概率。
現在趁他們病,要他們命,隻需要一道氣勁降臨就足以!
“老六,我說要賭!”
薑大爺眼角青筋狂跳,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有大鼎在,一旦我們出手,就勢必麵臨兩種可能性,要麼是他倆死,要麼是他倆和陳東、麒麟兒同歸於儘,我寧願賭最後陳東的心境!”
“可是……”
薑六爺欲言又止,最終甩袖歎息。
大地上。
黑獄軍和信仰圖騰們對生靈的收割屠殺,在經曆了短暫的停止後,便又進入到了白熱化階段。
一支支分列的隊伍,就好像一個個世間最鋒利的絞肉機,癲狂的肆虐在大地上。
陳道君和空空大師,仰望著天路之上。
那數千米高的血色浪潮,蔚為壯觀。
橫亙肆虐在天路上的無儘劍潮,更是恐怖絕倫,讓人膽寒。
遠祖之聲的悲涼之意,更是深入靈魂。、
空空大師雙手合十,神色悲憫,口中不停地念誦著經文。
陳道君背負著雙手,依舊淡漠,隻是唇齒輕啟,呢喃道:“每一次踏天,都是一次賭上人族千年氣運的豪賭,要麼成功,要麼斷絕將近千年的人族頂尖戰力,從來都如此,也從來都沒有停止過,這一趟,也是將人族千年的頂尖戰力損耗殆儘了,若是不成,或許……”
話到最後,他卻戛然而止,淡漠的神情終於黯然神傷。
人族從誕生到如今,氣運一直都在衰弱,從武道的強者數量,就能清晰甄彆出來,這是上蒼對這天下的監管圈養的結果,也是代天牧萬靈的必然結果。
當人族第一次踏天的時候,上蒼感受到了威脅,勢必會在有序的範圍內,一點點縮減掉人族氣運,避免下一次的踏天出現。
人族周而複始的踏天,一次次挑戰上蒼,經年累月時間輪回,氣運也在逐步衰減。
“或許什麼?”
空空大師緩緩睜開了眼睛,朝陳道君看來。
陳道君苦澀一笑:“或許下一次踏天,就不再是千年輪回了,人族的運已經衰減到了極其萎靡的地步了,自三皇五帝起,你且看看那些傳說,時至今日,天下可還有仙?當氣運閘門徹底被關閉後,人族將永遠無法擺脫芻狗圈養的處境了!”
“成功一次,其實不僅是一人成仙,也是打通了人族氣運的通道,撐開了那道閘門?”空空大師似有所悟。
陳道君點點頭:“這就是所謂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洪荒遠古的時代才是最好的時代,爾後的時代則需要一位位冠絕青史的人族先驅,一次次肩負人族氣運,一次次踏天,以己之力,撐開人族氣運的閘門,延續人族苟延殘喘。”
“你說了,但又好像沒說。”空空大師眉頭緊皺。
“世間事,說個一二便罷,說全了我就是站在這裡,上邊也會傾儘天傾之力轟殺我的。”
陳道君抬手指了指上邊,苦澀一笑:“我雖在逆天,可也是在有限的遊戲規則範圍內來逆的,這個遊戲規則的圈子早已經畫好了,在圈子裡翻江倒海都無所謂,一旦越過雷池一步,那就是壞規矩了,大道五十遁去一,遊戲規則的圈子就是這個一,而在遊戲內,這一次東兒就是這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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