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恩……”
陳東恍惚的呢喃道。
腦海中浮現出陳佑恩的樣子。
在全村的張羅下,宴席很快開始。
為了慶祝新生命的降臨,阿達家拿出了珍藏的好酒,屠豬宰牛,而部落村莊裡,各家各戶也拿出了不少酒肉。
大家歡聲笑語的慶祝著。
這或許是村子裡難得的一件喜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醉醺醺的阿達拉著同樣帶著幾分醉意的陳東,走出了村子。
風雪淩冽如刀。
吹在臉上,像是刀子割。
但阿達沉浸在喜悅中,似乎感覺不到疼。
而這淩冽的風,對陳東而言更算不得什麼。
“阿狼哥,我有孩子了,我當爸爸了。”
這話,陳東已經不知道聽阿達重複多少次了,但每一次阿達的口吻中都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阿達迎著風雪吹出一口酒氣。
伸了個懶腰。
“阿狼哥,你知道那種感覺嗎?我老婆生孩子的時候,我緊張了一整夜,一夜沒睡,想了很多很多,當聽到孩子哭聲那一刻,我感覺整個人都變了。”
阿達在傾述,分享喜悅。
可落到陳東耳朵裡,卻是另一種意思。
那種感覺……
他本該能感受到的,可一切……都變了!
甚至,顧清影在最凶險的時刻,他都不曾在身邊。
“要是我像你們一樣,該多好?”
陳東由衷地說,雙手悄然握拳,眼中儘是怨憤和不甘。
“什麼?!”
阿達愣了一下,詫異的朝陳東看來:“像我們有什麼好的,待在這片風哭學嚎的不毛之地,每天活著都提心吊膽,我還羨慕阿狼哥你呢,能夠成為行商馬隊的護衛杠頭,這樣就能到處走走,多長長見識。”
陳東苦笑了一下。
阿達是理解錯了他的話。
如果他能像阿達一樣普通,那他也能體會到初為人父的感覺了。
一日三餐,老婆孩子熱炕頭。
這成了他永遠可望不可及的夢!
阿達並未在這個話題上停留多久。
醉意上頭的他,也並未察覺到陳東的異樣。
他從兜裡拿出了剛才陳東送的血玉,在手中細細把玩著。
幾秒後。
他笑著說:“阿狼哥,抱歉我剛才的話確實太無禮了,阿爸教訓的是。”
“有什麼關係?我並不覺得有什麼無禮的。”
陳東微微一笑。
“不過,我還是那樣的話,如果真到了妮妮要使用這塊玉佩的時候,我一定要在她前邊,也一定要先倒下!”
阿達盯著手裡的血玉,表情極為認真,再沒有之前的笑容。
“為什麼?”
陳東皺了皺眉。
“你是行商馬隊的護衛杠頭,你是知道這片大雪原到底有多殘酷,哪怕我們在村子裡,也可能朝不保夕,隨時都可能被屠村,生死對我們而言,可能就是前後一秒鐘的事情。”
阿達目光愈發堅定:“但我是個父親了,也有父親的責任了,當危險降臨的時候,哪怕真的被屠村,我也一定要倒在他們前邊。”
頓了頓,他回頭看了看村子,然後壓低了聲音。
“阿狼哥,不怕你笑話,在之前我甚至想過,真的危險降臨的時候,不管村裡其他人,帶著家裡人拚命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