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他這個年紀,問鼎武道金字塔頂端,閱儘紅塵,表麵情緒還是管理得相當精準的。
他與陳東牽扯,是因為陳東是陳道君“盤古計劃”的實施之人,也是他追求武道極致才尋找到了陳東。
至於流落大雪原,那也是當初前往黑獄,與陳道君一戰重傷造就的結果。
和陳東,空空大師自認還談不上仇恨。
一切皆因他想要追求武道極致!
是謂……著相!
“阿彌陀佛,小阿蠻到貧僧這來。”
空空大師右手示意阿蠻前來。
阿蠻擦拭了一下眼淚,緊凝著奏報上陳東的相片,旋即口中喚了聲叔叔,輕輕地抱了抱,這才放下相片,挪步走到了空空大師和惜星麵前。
剛剛擦拭掉的眼淚,此刻再度奪眶而出。
“好了,小阿蠻,因果自有定數,若你與陳東有因果羈絆,自會相見,若無因果羈絆,自是往後無緣,貧僧不是教過你嗎,處之泰然,無欲則剛。”
空空大師抬手擦拭掉阿蠻眼角的淚珠,又說:“女王大人視你為己出,你的未來不再會有晦暗無光的日子,該放下就得放下。”
言辭平和。
落到惜星耳畔,卻是勸解阿蠻。
這讓惜星心裡欣慰。
然而。
阿蠻卻嚶嚶哭泣著說:“可是……阿蠻隻想要叔叔。”
一語出,惜星的神色驟然一僵。
就連空空大師也又有些啞口無言。
沉寂了半晌。
空空大師平和微笑道:“小阿蠻在殿外等等貧僧可好?”
阿蠻含淚點點頭,走出了王殿。
惜星目送著阿蠻走出去,目光深沉複雜起來,有些痛心疾首。
“本王,費儘心思,卻連一個小女孩都無法挽回,真是可笑。”
輕聲呢喃,卻字字錐心。
空空大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貧僧可否請問女王大人,那份奏報上是關於陳東的什麼?”
惜星回過神,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他以舉世功勳直達天聽,請動了域主降臨詔書,將天下豪門儘數捏在手中,一舉定鼎了西南地域,將其打造成了自己的大本營,讓天下為他做嫁衣。”
“域內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空空大師有些驚詫:“不愧是陳家人,手筆居然如此大氣磅礴,若是域外雪原能出此一人,假以時日,恐怕百族歸一都不是難事!”
一句驚詫之語。
卻仿佛燒紅的利刀,狠狠地捅在了惜星的心臟上。
惜星的神色驟然黯然陰沉了下來。
自嘲一笑:“是啊大師,我當初何曾不是這般想的?可我的恥辱,皆由他一人而起,我的父王,匈奴的巨變,儘皆是他鑄造舉世功勳的踏腳石罷了!”
空空大師神色一凝。
在匈奴的時間,他自然聽過有關匈奴之前天變的噩耗。
但他一直不曾去深究,畢竟他是大國師,事關惜星,為尊者諱。
卻不曾想過,匈奴的一切,竟是陳東一手促成!
緊跟著。
惜星展顏一笑:“不過,天佑我匈奴,他走了,卻迎來了空空大國師,假以時日,我匈奴大軍在大國師手中磨礪的足夠凶悍了,這域外雪原上的百族,何愁不歸一?到那時,本王定會一如域內那般,讓百姓安居樂業,人人平等,這於大國師而言,也是大功德一件!”
“阿彌陀佛,出家人當該普度眾生。”
空空大師寶相莊嚴,雙手合十,對著惜星一頷首,旋即轉身離開。
等到空空大師帶著阿蠻走遠了後。
“大國師,不是本王故意瞞你,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你我皆與他有仇,那我們便是最好的盟友!”
惜星的神色漸漸覆蓋起了一層寒霜,雙眸眯起,寒光凜冽。
“當我匈奴大軍厲兵秣馬,蓄勢足夠,待我父王吊唁三百天結束時刻,便是大軍壓境,踏平鎮疆城之日,揮鞭南下之際!那萬萬裡沃野山河,皆該我惜星親手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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