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雀站在最前方,在湖邊站住腳,轉身對眾人道“這是瓊閣。”
“瓊閣?”
“什麼地方?你們聽說過嗎?”
“沈霧年讓你帶我們來此做什麼?”
“是啊,又不說乾什麼,就帶來這裡。這麼長路程他也不露麵,莫不是膽子小不敢見人。”
眾人嘰裡呱啦的談論著,林雀並不回答,就握著長劍站在湖泊邊緣。她眼神飄向遠方,思索什麼,臉上沒有表情。
葉漓卻看向了嚴楓安,用暗語道“你先前不是跟我說,這裡就是沈霧年存放薑瑩屍體的地方?”
嚴楓安道“算是,畢竟當初薑瑩過來,是借助了旁人的瀕死之軀。”
葉漓“也是,畢竟軀體屬於這個世界的,他們無權帶走。不過沈霧年莫不是要將我們這一群引到這裡來,然後再試一次水澤的陣法?”
嚴楓安抬眼淡淡的瞥向遠處水榭的方向,收回視線看向葉漓。
“關於陣法的推動,並沒有第二次機會。關於這一點,當初沈霧年準備施行時我便告知過。靈魂使用過就儘數歸還世界,不會有借屍還魂這一套。待到下一個紀元的開始,這些好似被吞噬的魂魄才會重新凝結,轉為新生的人類。”
葉漓聽完,若有所思的移開視線又轉回來“你倒是懂得多,那怎麼不回答我先前詢問的那些問題?”
嚴楓安“……”
葉漓“行了行了,問你又不說話,我就自己慢慢探索。”
那些爭論不休的聲音好不容易停歇了一點,葉漓也有心情觀察各方的反應。
但貌似,每個人都是一副疑惑的模樣。
葉漓眼神看過一圈之後,發現少了一個人。先前躲在一位老者身後,在他們剛進來痛斥沈霧年殘忍的那個少年不見了。他們來的人並不多,門口那些多數都身受重傷,並不能起身前來。
葉漓收回視線,想了想,就看向了林雀那邊。哪知,原本站在湖邊的林雀不知何時已然消失不見,就留下他們在這裡。
而她剛才站著的地上,出現了一個樣式奇怪的鈴鐺。
葉漓藏在衣袖內的指尖轉動,凝結成一個法訣,地上的鈴鐺頃刻間來到了他的手中。他不動聲色的將鈴鐺放進儲物袋裡,然後麵色如舊的站在一旁。
很快,就有人發現了林雀消失的事情。
然而還不等眾人開始再一次的討論,眼前的湖麵突然開始發生變化。
一開始滿是荷花的湖麵,那些荷花儘數消失不見。位於中心位置的水榭在一陣大霧掠過化為花瓣飄向半空,霧氣掃過的位置,發現有一個人站在湖麵上背對著眾人。
是沈霧年。
但此時的沈霧年下肢完好無損,正閒庭信步的走在水麵上。
當時的場景,除了葉漓幾個,沒人知曉沈霧年的狀況。更何況知曉事情的宋錦,早在他們來這邊的頭兩天就與葉漓告彆。
臨彆之際,他說他這一次的祁深與雲鶴得以圓滿,這一次的李柏應該會很幸福。而宋錦的性命是那人以一命換一命換來的,是欠的情,是未了的因果,不能不贖罪。
葉漓後麵離開那裡,也未曾知曉他的去處。至於離開的消息,還是當日在客房那邊打掃的弟子,在準備打掃衛生時發現了宋錦的離去。
他也早就明白了,不論前塵還是如今,宋錦都不是會停留在原地的人。
思緒回過頭,沈霧年的出現,眼下的眾人因不知當時情形,並沒有多吃驚的表情。而更多的,怕是這一路以來左耳右耳的灌輸其惡劣的行徑,愈加憤怒。
至於處於邊緣的葉漓兩人,在對視一眼之後,表情就耐人尋味了些。
幻術?
不像。
沈霧年當時的模樣,站都站不起來。雖說林雀當時離開一並帶走了他的下半身,但金尾葉上方的毒素,是此世間沒有先例的。畢竟是任未曆經一生的時間養育出來的,他們可以找到相似的緩解,卻根治不了。葉片上都毒素帶給傷口的後患,遠比它僅能出手一擊的攻擊要狠厲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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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身,眼前的霧氣與花瓣皆飄灑開來,湖中的人也更加清晰。
沈霧年一襲長袍,腰間僅用一根編繩固定。儘千青絲披散在後背,繞出一縷放置在胸前,眉眼似乎也更加年輕。
他雙手垂在身體兩側,一點點的朝他們靠近。
帶有水紋的衣料輕薄飄逸,上麵裝飾的紋樣反射著水麵的粼粼光澤。在錦衣華服堆疊的衣擺下,他赤腳踩在湖麵上,引起水麵陣陣漣漪。清澈的湖水倒映著他的模樣,俊朗的外表還是那樣的年輕,宛如一位正是好年華的少年一般。
水下的魚兒似感知到了他的呼喚,圍繞在他的身旁紛紛躍出水麵,搖晃著紅色的尾鰭。
就這樣的出場方式,沈霧年在離眾人十米遠的水麵上站定。
他和煦的衝眾人笑了笑,伸出一隻手來,平易近人的開口“怎麼了諸位,怎的今日來此聚會?”
“沈霧年!你膽大妄為!以活人魂魄為餌料,完成你的春秋大夢!
不知是誰喊出了這一句,眾人的情緒也被激了起來,都拔出了腰間長劍,指向沈霧年。
葉漓聽到這聲音,不由自主的往剛才的人群中看了過去。
是的,這聲音就是剛入城中時,那個相貌平平的少年的聲音。
但當他看過去時,那邊卻沒有那位少年的身影。相反,在人擠人的其中,他貌似看見有人與拔刀眾人皆不同的神態。
那人隻露出半張臉,佝僂著身軀,宛如一位年過半旬的老者。鬼鬼祟祟的模樣好似在思慮什麼,眼珠子滴溜溜的亂轉,時不時瞟著周圍人憤怒的神情。
然後……
他在轉頭的下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