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太太說到這紅了眼圈,流下幾滴眼淚。
薑明珊咬著唇在旁看著,似懂非懂的樣子。
見一家人氣氛不對,好像是要聊家事。
她很乖巧地出了院子,來到門口看溫綰剛搭了不久的小架子。
雖然才搭了不久,但因為溫綰一直使用靈泉滋養。
架子下的小苗卻已經隱隱有了爬上架子的兆頭。
薑明珊越看越新奇,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小苗。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崇拜溫綰了,總覺得她種的小苗都與眾不同呢。
而院內,溫綰已經重新替二老倒上了水,看向謝老太太。
“丫頭,是我們沒教好他們,當年我們出海駐守,所有的時間和精力都放在了任務上,老大出生那時候,我甚至隻陪了他一個月,就匆匆趕去出海執行任務……”
謝老太太擦了擦眼角的淚,語氣十分誠摯,滿眼都是一個母親的無奈和痛苦。
“後來,老大去上學,我們就更顧不上他,甚至一年都見不到一次,這些年缺乏了對他的陪伴,我們也很慚愧。”
謝老太太神情難過,謝老爺子沉著臉坐在一邊,雖然有意扭過頭不讓溫綰她們看。
但溫綰還是注意到,老爺子眼底有愧。
溫綰的心臟仿佛被什麼攥住了,既欽佩又同情二老作為父母的痛苦。
他們作為當年最苦最窮的駐海先輩,付出了他們所有的時間、健康,甚至整個人生都奉獻在為國家守住那塊小小土地的責任上麵。
可他們到底也是為人父母,不能參與孩子所有的重要階段,也不能在彆人闔家團聚的時候,陪在他們身邊。
無數個春節,他們兩人在島上孤苦伶仃唱著團圓的歌曲,內心的苦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都是陳年老事了,說這些做什麼!”
謝老爺子飽經風霜的臉上,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歎著氣揮了揮手。
謝老太太這才擦乾了眼淚,同樣歎了口氣,看向溫綰。
“是我們做父母的不是,我們從小也沒怎麼管過硯潯,他自己學習好做事也利落,也不讓我們操心。”
“孩子們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他們的婚事都是自己拿的主意,我們也都沒管過,但是丫頭,我覺得我家那小子能娶到你,是他正確的選擇。”
謝老太太說著這話,卻是有些無奈的拉著溫綰。
“隻不過……丫頭,跟著硯潯風裡來雨裡去,委屈你了。”
她當年嫁給謝永年,雖然沒能陪伴兒女,但是守在海島幾十年她都不曾後悔過。
可現在謝硯潯和他們當年一樣,也成了守護海島的一員,她深知這份責任有多麼危險,而且會經常不在家。
溫綰一個這麼年輕的小姑娘,要跟著她兒子受這樣的苦,她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
“爸,媽,我不覺得委屈。”
溫綰反握住謝老太太的手,笑容無比真誠。
“雖然事出突然,決定結婚也很突然,但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我覺得謝大哥他很不錯,是個能過一輩子的人。”
“而且,謝大哥他對我很好,現在能和他一起安穩過日子,我已經很滿足了。”
她沒想到,二老對她會這麼真誠,她也理應該真誠相待。
謝老太太愣了一下,竟然從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
“好……好!”
下一秒,謝老太太又一次紅了眼眶,緊緊握住了溫綰的手。
“咳。”
謝老爺子在旁咳嗽一聲,露出一個僵硬卻發自內心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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