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廊的深處,
一道低沉而沙啞的聲音緩緩響起,如同從幽深的地底傳來:“是你,楚河。”
隨著這聲音的響起,
一股腐臭氣味彌漫開來,它不僅僅是一種氣味,更是一種侵蝕的力量,無情地腐蝕著周圍。
牆壁、地板、天花板,在這股力量的侵蝕下,仿佛瞬間經曆了歲月的更迭。
陰暗潮濕的黴斑悄然出現,逐漸侵蝕著牆壁,牆皮和磚塊一點點剝落碎裂,灑落一地,這是那股惡靈能量肆虐的直觀表現。
渾身腐爛的男人從黑暗中一步步走出,當他看清前方那道削瘦挺拔的身影時,那雙陰沉凶戾的乾癟眼珠子裡,浮現出了人性化的驚懼。
他似乎完全沒有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見楚河,這個曾經與他有過交集的武者。
對方認識楚河,楚河自然也認識對方。
這個惡靈男人來自魔窟之上的封印之地,那裡是大景帝國惡靈的囚籠。
他的出現,意味著魔窟上的封印已經出現了問題。
不過,這些與楚河並無太大的關係。
他早已與大景劃清了界限,
當初在眾目睽睽之下審判,
法庭之上四麵八方的直播,
街頭巷尾無窮儘的謾罵之中……
大景帝國的所有的一切都與楚河沒有任何關係了。
楚河可不是仁慈到愚昧的聖母。
所以眼神始終如荒漠般平靜,沒有因為腐爛男人出現在人類都市而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他冷冷地注視著這個腐爛的男人,就像在看一個微不足道的螻蟻。
“好恐怖的氣息。”
葉靈允緊握著手中那柄楚河贈予的劍。
這是她第一次麵對惡靈,那種從內心深處湧起的恐懼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身體在對方的壓迫下不由自主地顫抖著,甚至連手中的劍都險些脫手而出。
她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原力正在被那種腐爛的臭味腐蝕著,好似連靈魂都要被這股惡臭吞噬。
這種前所未有的體驗讓她對惡靈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和畏懼。
楚河冷冷地開口:“這可是封王級惡靈,魔窟上鎮壓的惡靈當中,這家夥也勉強算得上是排行前列的了。
我記得他當時的代號就是腐爛的男人。”
楚河的語氣中沒有任何波瀾,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勉強算得上是排行前列……”
葉靈允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恐懼。
這意味著來自大景帝國的魔窟之上,鎮壓的惡靈之中還有更加恐怖的存在。
她不禁想象著那些惡靈的模樣和力量,心中湧起一股寒意。
楚河那些年到底是怎麼生活的?
每日與這些可怕的惡靈相伴,他究竟是如何度過的?
恐怕連晚上睡覺都不敢安心吧。
一旦稍有疏忽,這些惡靈便可能悄無聲息地出現,奪走性命。
這樣的生活,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場無儘的噩夢。
“你是特地前來阻撓我的嗎?”
腐爛的男人開口,聲音沙啞而低沉。
他凝視著楚河,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據我得到的消息,大景帝國對你並不公正。”
楚河尚未回答,葉靈允已經搶先一步:“我們是來獵殺這隻惡靈的。”
腐爛的男人微微一怔:“既然如此,這隻鬼嬰便交予你們處置吧。
楚河,我無意與你為敵。
更何況,大景帝國既已辜負了你,你也沒有必要再守護這群無知的人類。”
他的目光掃過被葉靈允長劍釘在地上的鬼嬰,眼中閃過一絲惋惜。
這隻鬼嬰,一旦成長至完全體,實力將足以與魔窟上鎮壓的諸多惡靈媲美,與眼前的腐爛男人不相上下。
可惜它缺乏足夠的智慧,隻知殺戮與暴虐,
與楚河發生衝突相比,這隻鬼嬰在腐爛男人眼中便顯得不那麼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