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北辰!
唰!
茅秀珠,慕紫嫣和鶴婆婆三人同時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著蕭北辰。
茅秀珠吃驚萬分“怎麼可能?馬月華不死,這份詛咒不可能解除。而馬月華遠在金陵金台山。夜葵耗費七十年的時間,都未曾誅殺馬月華。那可是金台山茅山的聖女啊。”
鶴婆婆也有同樣的疑問。
蕭北辰輕聲道“誰說解除詛咒,就需要誅殺馬月華?”
鶴婆婆大驚,雖然瀕臨死亡,但是一雙眼眸裡卻蘊含著勃勃生機。
這份詛咒,不但是隗英一生的執念。
更是夜葵一生的執念。
還是她白鶴一生的執念啊!
蕭北辰,竟然能說解開?
還不用誅殺馬月華?
這……怎麼可能呢?
若是彆人說這話,鶴婆婆肯定不會相信。但蕭北辰一路走來,施展的超凡手段實在太多了。每一次都震懾人心。鶴婆婆不敢不信了。
蕭北辰道“我知道的東西,豈是你們能明白的。我打個比方吧。一對戀人,剛開始十分恩愛,後來因愛生恨。女方恨不得男方去死。並且執念太深,變成了神經病。這個時候,人們都會本能的認為,隻要男方死了。女方的精神病,就會好轉。”
鶴婆婆凝聲道“的確如此。”
蕭北辰道“但,這是治好精神病的唯一方式麼?”
鶴婆婆想都沒想,直接道“難道不是嗎?”
蕭北辰道“當然不是。因為這個女人得了精神病啊。還有一種方法——讓她放下執念。”
嘶!
全場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蕭北辰的這個比喻,為大家打開了另外一種思路。
鶴婆婆道“可是隗英小姐不是精神病,而是用生命發下的毒誓詛咒。”
蕭北辰道“一樣的。佛門講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屠刀……就是心中的執念。”
鶴婆婆陡然道“你是想用佛門的至高佛法度化價隗英小姐?”
蕭北辰道“不可以嗎?”
鶴婆婆搖頭“如果是淮東第一佛寺,萬佛寺的高僧來這裡,憑借那絕世佛法,尚且有一線生機。你……”
蕭北辰道“忘了告訴你,我三叔公,就是萬佛寺的高僧。萬佛寺的第一高僧度天大師,也是我的少年師父。”
“萬佛寺不外傳的絕世秘法,大悲賦,我也會。”
鶴婆婆如見了魔鬼一般。
萬佛寺!
那可是淮東一十八行省的第一佛寺,真正的絕世武道正宗之地。足可和淮東天師道的總壇龍虎山齊名的存在啊。
而大悲賦,更是萬佛寺的至高佛法。
蕭北辰,竟然都會?
恐怖如斯!
“我知道的東西可多著呢。”
說完,蕭北辰再次走到棺槨前方,就地盤坐。
雙手合十。
嗷!
一個金色的“卍”字,豁然從蕭北辰的指尖出現。
空靈嘹亮的佛號,響徹整個石室。
“夜隗英,你我萍水相逢。。這大悲賦是我隱藏的大秘密,本不該展現於人前。但我蕭北辰知道了你的故事,便見到了眾生相,見到了你的相。”
“既然相遇,便是緣分。佛說,緣起緣滅。我遇見了,便不能視而不見。”
“今日,我用大悲賦,解除你的七十年詛咒。”
話落,金色“卍”字,轟然進入棺槨之中。
而蕭北辰的合掌的掌心之地,不斷湧現出越來越多的“卍”字,紛紛進入棺槨之中,環繞隗英全身。最後把隗英整個身體都托舉在半空。
嗷嗷嗷!
佛法浩瀚,佛音嘹亮。
越來越多的“卍”字,鑽入夜隗英的體內。
她繃緊的身體,都仿佛鬆弛了很多。
“阿彌陀佛!”
蕭北辰目光沉靜,滿是慈悲。
“今日,我蕭北辰在佛前立誓。用我的生命做保,答應你三件事。”
“第一件事,我幫你尋找你的親弟弟隗武。若他還活著,一定送他回島山。”
“第二件事,我會帶著你女兒,讓你女兒回歸島山,認祖歸宗。一定讓島山夜族接受你的女兒夜葵。”
“第三件事,我必定為你殺了馬月華。”
說完,蕭北辰張口吐出一個巨大的“卍”字。
“這個字,蘊含我用生命立下的三道誓言。此生我蕭北辰若不完成這三件事,必定遭你詛咒誅邪而死。”
“大悲賦,安息吧!”
抬手,輕輕的放在夜隗英額頭之上。
那個“卍”字,嗡的一聲鑽入了夜隗英的腦袋之中。
這個字,仿佛蘊含著無上的佛法。
滔天的誓言。
更帶著一股淨化人心的無上力量。
轟然入體。
嗡!
夜隗英的身體轟然震動起來。
金光流轉。
唰!
一直閉著眼睛的夜隗英,竟然睜開了雙眼。
那是一雙完全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起來十分嚇人。連眼白和瞳孔都變成了血色。
下一刻,夜隗英竟然懸空坐了起來。
慢慢轉過身,凝視著蕭北辰。
嘶!!!
慕紫嫣,茅秀珠,鶴婆婆三人都嚇傻了。
我曹!
夜隗英竟然坐了起來!
竟然坐起來了!!
太恐怖了。
三人都不由捂著自己的心口,呼吸仿佛停止了似的。
隻有蕭北辰,此刻神情還保持著淡定,平和。
他的眼睛裡,沒有參雜任何雜質,就這麼靜靜的和夜隗英對視。
四目相對。
兩代人,隔空對視。
許久,蕭北辰才開口“我叫蕭北辰,龍山蕭氏之後。萬佛寺第一高僧度天大師的半個弟子。今日以大悲賦,在佛前起誓。必為你完成這三件事。”
說完,蕭北辰再次伸出手,輕輕的放在夜隗英的額頭之上,金光閃耀“一生飄零一生苦,竹籃打水一場空。你女兒希望你魂歸天堂,安息永樂。莫要再堅持了,放下吧。安息吧。”
果然,夜隗英仿佛聽懂了蕭北辰說的話似的。竟然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嘴角,微微晚期一個弧度。
笑了!
夜隗英笑了!
鶴婆婆都看傻了。
這就是大悲賦的神通手段?!
已經多少年沒見到夜隗英的笑容了。
她這笑容,讓白鶴的心都化開了。心中的萬般執念,七十年的守墓之苦,都仿佛在這個瞬間,覺得值了。
忽然,夜隗英轉過身,看了眼趴在地上的白鶴。
她慢慢走到白鶴身前,伸手將這個老女人攬入懷中,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