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突然響起一陣動靜。
粉嫩的貓爪爪伸出,推倒了吧台上的紅酒瓶,酒瓶滾動摔在地上,破碎聲清晰。
春念人撩起眼皮,回頭瞥了一眼。
玻璃碎片混淆著一地狼藉,紅酒的熏染醉意擴散在空氣裡。
做完壞事的貓大爺溜之大吉,不知道藏進了哪個角落。
門口沈鄰州見狀主動道“我來收拾吧。”
春念人聞言收回了視線,靜靜凝視著他,紅唇微勾,緩緩拾頜。
客廳裡隻有酒櫃上的燈開著,昏暗光線氛圍安靜,吧台下清理玻璃的細碎聲音清晰可聞。
春念人慵懶坐在沙發靠窗一側,琥珀色的酒液入喉,辛辣刺激。
她放下酒杯,冷白手指搭在玻璃邊幾上,從黑色煙盒裡抽出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
拿起一邊的打火機,指尖劃開,金屬聲響起,微弱火焰轉瞬即逝。
沒氣了。
她眉心微皺,將煙和打火扔在一邊。
沈鄰州正蹲在吧台後,將玻璃渣裝好,再用膠帶纏上。
聽出春念人一連串動靜中最後的不耐煩,站起身看向她。
春念人後靠著沙發,閉目仰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旁落地窗上映著河對岸的高樓浮光,她的身影側影重疊在其中,神情模糊不清。
他低頭,將包好的玻璃倒進垃圾桶裡,把工具放回原處,才坐到她身邊。
春念人緩緩睜開眼,側目看向他,渙散視線定在他臉上。
窗外的迷離色光映在他側臉。
他的臉淡而非寡,如陳紙,如極美的玻璃種翡翠飄著水墨。
她聲音熏染著醉意。
“有事?”
沈鄰州微微抿唇,如實說“沒有。”
沒有事,又呆在這不走。
春念人幽幽輕笑。
“我現在很危險。”
“你知道大晚上在異性家裡,意味著什麼嗎?”
她在提醒他,大家都是成年男女,等會兒保持純潔的男女關係不現實。
沈鄰州如墨化開的眉眼在夜色裡深深淺淺,乾淨下頜微收,點了點頭。
“我知道。”
春念人聞言紅唇染笑,不加收斂,輕慢又惑人。
她伸出手,冷白美手撫在他頸側,微涼指尖上移,對上他轉頭看來的靜然目光。
靜水流深。
她手指撫摸著他的下頜,聲音慵然誘人欲動。
“那你,主動一點。”
春念人倒躺在沙發上,十指攥緊沈鄰州雪白襯衫的領口。
沈鄰州被帶倒,手臂支撐在沙發邊緣,有些狼狽地低下頭。
他看似清瘦,修長身軀卻能完完整整將她遮在身下。
春念人躺在他的陰影裡,懶懶抬眼,欣賞著他青澀的故作鎮定,曲起一條雪白長腿。
隱隱約約空氣中殘留的紅酒果香縈繞在鼻端,醞釀著醉人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