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可秀壓住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她有些猶豫要不要說。
每個年代的環境都是不一樣的,要是說給她聽,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嘲笑,畢竟,已經屬於是多管閒事了。
如果許政委支持她,她一定毫不猶豫的說出來,可是現在八字都沒有一撇,說出來……
遭受的,可能是嘲笑鄙夷,又或者說是彆的什麼。
如果僅僅是這樣,她也無所謂彆人的眼光,可是她現在是主任,不能給彆人一種很傻很天真的印象。
說的直白點,她擔心大家覺得她是傻x,以後沒有話語權,工作不好展開。
雖然許政委說,組織上會支持她,她也不能像一個有娘的孩子一樣,遇到事就跑去告狀。
這不是她的行事風格,也做不出來這樣的事情。
“要是你覺得不好說就算了。”蔣嫂子也不強求,低著頭,繼續整理筆記。
“也不是,就是怕你覺得我很天真,想法也過於奇怪。”
“啊?到底是什麼事啊。”
蔣嫂子來了興趣,索性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我保證,一定不會笑你,更不會說出去。”
陳可秀有點哭笑不得,又不是小學生分享秘密,這種保證,其實有沒有都是一樣的。
她想了想,笑著說道,“也不是不能說出去,就是吧……我覺得院裡家暴的事件太多了。想著婦聯既然成立了,能不能插手管一管。”
蔣嫂子目光迷茫了一瞬,畢竟現在還沒有家庭暴力這個詞。
不過,很快就領悟到了意思。
她目光灼灼,聲音稍微提高了一些,“你想怎麼管?”
“想變成院裡的規矩,就是軍官們也得遵守。畢竟,家屬院有又不是女人的,大家都得接受一些管束吧。”
陳可秀見她很感興趣,沒有她想象中的皺眉撇嘴不屑三條龍,反而疑是支持的模樣,難免有些許共鳴,也願意多說幾句話。
“我是這麼想的,人的本性,裡麵就帶著暴力的因子。暴力,隻會將這個種子引發。就算嫂子們膽小,沒到敢動手的時候,就會用語言暴力來宣泄,不利於和平團結。”
見蔣嫂子聽得很認真,她又繼續說道,“你看啊,就是咱家屬院裡,不打女人的家庭,是不是罵孩子打孩子都很少。然後……那家嫂子的脾氣性格,多數都很還可以。至少,不怎麼會主動惹事生非。”
蔣嫂子聽完,嘶了一聲,“你彆說啊,還真是這樣的。我覺得你真是個好想法呀,有什麼好猶豫的。”
“你支持?”
“絕對支持的,打人本來就是不對,不管是打誰。”
蔣嫂子說到這裡,情緒稍微有些低落,見她看著自己,才歎氣說道,“我不瞞你說,我家就是因為我爸就是打我媽太厲害了,我媽和他同歸於儘……”
在飯菜裡下了老鼠藥,準備讓一家人都去死。
她恰好和堂姐去摘糯葉,路途很遠,沒有辦法當天回家,在親戚家住了一晚上,才逃過一劫。
家裡隻剩了她一個人,然後自己逃難,後來進了社會福利院,是國家養大的。
也就是她的運氣比較好,逃到了恰好有國家接手了福利院的城市,不然,早就死了。
她也很討厭男人打女人,隻是沒有任何辦法,她真心覺得,陳可秀的想法很好。
至少,這是真想做點事出來的,
陳可秀得到了認可,忍不住抿嘴笑,可不過一會兒,嘴角又跨了下來,“我擔心,這種提議根本不能通過,隻會是一場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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