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建國和邵梨子沒見過她這樣的,一時間被嚇到了,半晌都沒說話。
她是背著所有人給娘家錢的,兩個小的都不知道。
畢竟錢是在她的手裡,她說是怎麼花的,就是怎麼花的。
哪怕沒看著家裡有藥,但是她經常捂胸口,時不時說不舒服,也沒人懷疑。
邵衛國更是沒想那麼多,見她激動,連忙說道,“媽,你先彆激動。我不是不給你,隻是手裡麵沒有那麼多錢。”
他就不明白了,工資沒漲的時候,給家裡的也是30塊錢,都樂嗬嗬的,現在偶爾還多給,怎麼一副家裡揭不開鍋的模樣了。
邵母捂著臉哭,“是我沒用啊,我拖累了你,要是沒有我,你們的日子隻怕是更好過。”
“媽,大過年的,不興說這個。”陳可秀勸道,“那就這麼著吧,媽,你的藥錢我出了。我明天問問,你定期拿藥多少錢,我把錢先存過去,往後你拿藥不花錢,也沒心裡會負擔了。”
邵衛國給了她幾十塊錢的,她也不想逼得人家老娘一哭二鬨三上吊。
但是這個錢,她不可能直接拿出來。
要是成了習慣,以後邵衛國的錢,都會流向家裡,還得不到感激。
最重要的,當然是她懷疑邵母沒病了,不然提到上衛生所打聽,她能那麼激動乾啥。
真有病的話,不是應該讓邵衛國知道麼。
邵母聽她這麼說,立刻瞪大眼睛,尖聲說道,“不用你假好心,我得病,我該死就死,用不著你們管。誰要是去衛生所打聽我得了啥病,鬨得隊裡都知道,我明天就去死。”
她這高昂的聲音,反常的態度,搞得堂屋裡的人集體沉默。
邵梨子有些不理解,奇怪地問道,“媽,到底是什麼病啊,還不能叫人知道。大嫂給你付藥錢不好嗎?”
大哥給家裡的錢是有數的,少了好多好多藥錢,她和二哥也不會一年到頭沒肉吃了吧。
多好的事兒啊,為啥不乾呢。
邵母被她問得火大,這話說得好像是臟病一樣,她當了快十年的寡婦了,這種話傳出去,她還能做人嗎?
怒火衝天,抬手就打了邵梨子一巴掌。
清脆響亮的聲音,在夜裡尤為響亮。
邵梨子出生,是過了幾年苦日子的,但是有記憶起,家裡的條件很好,邵母沒有啥煩心事,很是溫柔。
相比村裡經常挨打挨罵的姑娘,她無疑是很幸福的。
這一巴掌對她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她眼淚汪汪地吼道,“我說錯什麼了?從晚飯開始,你就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你說買藥的錢不夠,大嫂不是答應給你付錢嗎?怎麼,你的病見不得人了。”
看不慣陳可秀,她現在更煩邵母。
高高興興的,就她非要扯來扯去的,居然還打她。
邵建國連忙嗬斥她,“梨子,怎麼和媽說話的。”
“我就這麼說話了,實在不行,你拿刀把我殺了吧。”
邵梨子哭得滿臉都是鼻涕眼淚,和他強嘴。
邵建國嘿了一聲,做出要打她的動作,被邵母給拉住了,她哭著說道,“梨子,媽不是故意打你的。你說你說的那話兒,要是讓彆人知道,還以為我做了什麼不三不四的事兒,你們兄妹誰能抬得起頭來。”
邵梨子被她一說,也覺得不合適,帶著哭腔爭論,“那不是你說的嘛。”
邵母語塞,過了會兒才說道,“那我就說了,是癆病,我都沒敢在大隊裡的衛生所看病。不過醫生說不會傳染了,但是要吃藥控製。要是傳了出去,大家不懂,指定不願意和我們家來往,我這也是為了大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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