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好心的,卻還要被說她罵,言外之意是讓他好好管管。
管什麼?
他媳婦就不用管!
誰能比得過她呀,能在這種時候,一句壞話不說彆人的,這種自我控製的能力,多少人都趕不上。
陳可秀覺得莫名其妙,扯扯嘴角,“咋的了,我要是說幾句,就不好了唄。”
她說話還是嗆人,邵衛國並不往心裡去,摟得更緊了些,讓她緊貼著胸口,“你啥樣都好。”
哪怕是撞邪了,不是原來的陳可秀,也是好的。
他又不傻,隻要冷靜地想一個下午,種種不對勁都呼之欲出。
這個人壓根就不是原來的陳可秀。
管她那麼多,不論真是陳可秀改變了,還是什麼東西附身了,這麼優秀的媳婦是他的,他才不會說出來。
一個看到鄰居家孩子沒了,都會哭的女人,能是什麼壞東西?
陳可秀被他抱得差點喘不過氣來,踢了他一腳,“你想讓我死就直說,鬆開點。”
“哦。”邵衛國鬆開了一些,低聲商量,“媳婦,我再說一遍,要是你覺得我哪裡做得不行,就直接告訴我,彆說跑就跑了。”
要是陳可秀,他真的不會那麼擔心,可是這個,隻怕是說跑就能跑的。
可他還就偏偏喜歡這個。
陳可秀感受到他的真誠,微微皺眉,吃錯藥了吧。
不是把麵子看得比啥都重要麼,以前是說過類似的話,不過那都是逼著他,沒辦法了他才說的。
這會兒主動低頭,她還真的挺不習慣的。
不過,真相隻有一個。
陳可秀想了想,斬釘截鐵地說道,“就算花言巧語,也休想騙我給你生孩子。”
邵衛國爽快地說道,“行,你想生的時候再生。”
總有捂熱的時候,到時候順其自然。
不生孩子可以,那過程總得有吧?
感覺到他蠢蠢欲動,陳可秀忙掐他,“我沒興致。”
“為什麼?不舒服?”
“沒啥,就是不想,隔壁剛死了人。”
陳可秀語氣雖然冷淡,可裡頭也能分辨出幾縷憂傷。
邵衛國不吱聲了,也沒彆的動作。
他對洪梅梅的死有感觸,更多的是因為對方是個孩子,以及陳可秀和他的爭執。
對於他而言,早就見多了生死,他都差點死過幾回,剛開始也很難過,後來都麻木了。
儘量保證大家活著,要是犧牲了,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的,對於忘記已死的人,是他的本能。
他摸了摸陳可秀的頭發,她總歸還是不一樣的,惆悵難過都難免。
陳可秀依偎在他懷裡,外麵零下十幾度,他的身體暖融融的,慢慢睡了過去。
不知道許政委他們和洪嫂子怎麼說的,第二天洪梅梅就準備下葬了,她也不想打聽。
梅梅是個不滿十二歲的孩子,按照洪營長的說法,這是夭折的孩子,不能正經下葬。
甚至在他眼裡,連帶回老家安葬的資格都沒有。
可笑的是,她就被架在埋了雪的那座山上燒了。
唯一大方的是,用來些粗點的樹木。
看著她被堆在大家撿來的鬆針和柴火裡,被火焰吞噬,周圍的雪融化,露出黃色的土地,落了一層黑灰。
濃煙過後,人徹底沒了,骨灰都沒拾。
洪嫂子不斷地哭,洪營長麵無表情,那些孩子,被大人壓著過來,都磕了頭。
僅此而已。
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
那天值班的警戒人員也回來了。
除了進出家屬院嚴格了些,再沒有彆的異常。
好像這件事,從來沒有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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