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就是許周的弟弟,許東和洪梅梅有過節,許周故意整她一下,結果忘了人還在雪裡。
至於是真是假,有沒有推卸責任,就不清楚了。
劉嫂子眼裡冒出精光,扯開了嗓子喊,“你聽到了,不是我家孩子的問題,是許政委家的!”
洪嫂子直勾勾地盯著她,一言不發。
劉嫂子不知道她什麼意思,忙拽著兩個孩子回家關上了門。
她又不能生,唯一的閨女死了,誰知道她會不會發瘋。
陳可秀看著洪嫂子眼裡的恨意,都不知道應不應該勸她節哀,和郭嫂子站在門口陪她。
洪嫂子坐了很久,才慢慢地爬起來,回了屋裡。
郭嫂子猶豫道,“我們去看看梅梅吧。”
她說完,拉著陳可秀跟了進去。
洪梅梅有單獨的小床,是兩張長板凳,以及幾塊木板搭起來的,就在夫妻兩的床頭,隔了一層打了補丁的藍色布料。
她安靜地躺在床上,一米的床對她來說都很大,被子落到了地上,她身上還是穿著陳可秀看到的那一身衣裳。
臉色很白,偏偏臉蛋還是紅紅的,如同穿了補丁的布娃娃。
陳可秀想起昨天背她回來,時不時和她說話,會細聲細氣應聲的小姑娘,現在沒了生機,忍不住鼻頭一酸,落下淚來。
她以為死不了人的,都沒怎麼放在心上。
怎麼就沒了呢。
郭嫂子看了會兒,拍了拍她的肩,歎息了一聲,問洪嫂子,“昨晚燒得厲害嗎?怎麼沒送醫院?”
她雖然覺得兒子重要,可要是有女兒,她也不可能放任人死了。
洪嫂子垂著頭,常年包著頭巾的頭發散落下來蓋住了臉,她嗓子嘶啞,“我讓他去營裡請人,他說沒有家屬院用軍隊資源的道理,不像話。我要送鎮上醫院,他說發燒而已,誰沒發過燒,挺一挺就過去了。”
“誰沒發過燒,嗬嗬嗬,可是就我家梅梅死了。”
“反正他也不喜歡梅梅,滿意了,都滿意了。”
洪嫂子語氣淒厲,狀若瘋魔。
郭嫂子違心安慰道,“這事兒,誰都不想的,日子還是要過的,你……”
“不過了,過什麼日子!”洪嫂子冷笑道,“孩子都沒了,能怎麼過?誰過得下去?又不是你家孩子死了。”
郭嫂子幾乎氣得背過氣去,她好心安慰,沒想到她還詛咒自家的孩子,轉身就走了。
還不忘招呼陳可秀,“你早點回家。”
陳可秀點點頭,撿了被子給洪梅梅蓋上,看了眼毫無生氣的臉,也沒勸洪嫂子,回了屋裡。
這怎麼勸得了呢。
好好的孩子,一夜之間就沒了,換在誰身上都是走不出來的傷痛,任何安慰的語言,都是蒼白的。
隻是,洪營長也太冷漠自私了。
昨晚陳梅梅怕是燒到了四十多度,才會直接死去。
那麼高的溫度,怎麼也該知道難熬,還是顧忌他的麵子,不找人幫忙,也不去醫院,讓孩子沒了。
都十歲了啊,就是養隻貓兒,生了病,都沒辦法做到如此冷漠吧,他連親生的女兒都忍心!
邵衛國回來,她忍不住發脾氣,“生孩子,這麼對待,你說有什麼用?你們男人,除了麵子,還有什麼可以放在心上的?”
看著她微紅的眼眶,邵衛國沒說話,沒計較她的遷怒。
他也去看過人了,家屬院的人都知道了,警戒人員目前已經換了人。
畢竟孩子死在了外麵,學校可是在家屬院的,沒有放孩子出去的必要,哪怕是孩子們哀求著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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