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故意要逼他低頭。
既然如此,低頭就低頭吧。
彆讓他找到錢,隻要找到了錢,等考上了學校,直接把錢帶走,老太婆就吃西北風去吧。
這麼想著,心裡總算好受了一些。
他捏緊的拳頭又鬆開,努力擠出笑容,帶著些許討好和委屈,“媽,我沒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錢已經丟了,就當是喂狗了。咱們家不能再吵吵鬨鬨,讓人看笑話。”
“家裡讓人看的笑話還少嗎?還差這一兩件事嗎?”趙玉蘭冷著臉,表現得油鹽不進。
邵建國也不氣餒,歎了口氣說道,“你看啊,村裡人說什麼沒關係。要是讓陳可秀知道,咱們因為沒有要到她的房子,家裡就吵鬨不休,指不定躲在被窩裡笑呢。”
趙玉蘭有些動容,覺得他說的也是有道理的。
確實是這樣,村裡人笑話就笑話了。
她最怕的事兒,莫過於被陳可秀或者是邵大伯母笑話,顯得她過得特彆不好。
不過,邵建國的道歉誠意還不夠,她並沒有表現出和他產生共鳴的表情。
反而冷笑一聲,咄咄逼人,“我半截身子都埋入土了,哪裡在乎這些。人老了,就是兩個孝順的兒女,這才是人生的盼頭。你看看就你這樣的,養著還有什麼意思?”
邵建國在心裡罵翻了天,一點都不敢表現出來,“媽,你怎麼能這麼說我。我從來沒覺得你不好,也是真心的希望你以後能過得好,能讓你享福也是我的理想啊。”
趙玉蘭繼續不說話。
邵建國也不再說什麼,擼起袖子就往門外走,“媽,我給你做飯,你身體不舒服就好好休息。至於家裡的活,等我放學回來之後,再幫你乾。”
“幫我乾?”趙玉蘭抓住了他說話的破綻,板著臉不依不饒,“什麼叫做幫我乾活,這家裡的活沒你的份是不是。”
邵建國深吸一口氣,忍住想打人的衝動,繼續順著她的話說:“是我說錯話了,家裡的活應該由我來乾。咱們家不是承包了幾塊土地嘛,等開春我就開始乾活,儘量不耽誤功課,把活給乾好,分擔家裡的壓力。”
趙玉蘭這才點點頭,麵無表情的說道:“這還差不多。”
土地是她承包來的,其實也沒有想好到底要不要種地。
隻是大家都要承包土地,雖然土地還是公家的,但是種出來的糧食卻是自家的。
而且一聽彆人說起來,就是說這塊地是誰家的誰家的,聽起來就好像個人獨有的一樣。
所以,她要趕緊承包來。
看到大家都已經去肥地了,又實在不想動,就一直在糾結誰去乾這個活。
原本的第一人選是邵梨子,隻是還沒有到乾活的時候,不想掰扯,就壓在心裡沒說出來。
而且,就算是讓邵梨子去種地,沒什麼經驗不說,力氣還很小。
彆的就不說了,等到翻地的時候,能扛得動爬犁嗎?
而邵建國已經十六七歲了,也是到了該學起來的時候了。
也不用說什麼種地,耽誤功課什麼的,又沒有讓他請假去種地,下課回來種就行了。
不吃點苦頭,就不知道生活有多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