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光從地上一骨碌起身,彎起手指敲了敲身後的牆壁,空蕩的回音傳來,顯然後麵彆有洞天。
方霄決眼神黯了黯,走到一旁的書架邊,對著架子上的一個裝飾釘按了下去,裴清光麵前的牆壁緩緩移動,露出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窄道。
“這裡是什麼?!”裴清光激動地看向方霄決。
“案卷室,外麵要防火,平日不讓點蠟燭,天黑了我們就會在這裡點蠟燭讀案卷。”
“啊?”裴清光探頭看了看,裡麵一片漆黑。
方霄決舉著蠟燭帶著裴清光走進房間,裡麵東西很少,四麵都沒有窗戶,在房間正中放了一張矮桌和一個坐墊,除此之外便再無其他。
裴清光沮喪地倒在坐墊上,吐槽道“不愧是大理寺,案卷館都建的這麼彆致。”
“以前這裡是審訊要犯的地方,後來發現這樣的結構如果裡麵著火很難燒到外麵,才移作案卷館。”
“那這裡麵就沒有夾層什麼的?”
方霄決遺憾地搖頭“審訊要犯的地方要夾層做什麼。”
裴清光趴在桌子上,原先的鬥誌煙消雲散,滿心滿眼都是臨走前酒館後院桌上的涮鍋。
“你們怎麼躲在這了?”一道聲音在門邊突兀響起,方霄決立刻轉身將裴清光掩在身後,目光鋒利地看向窄門的方向。
孟流景捧著一個油紙包從窄門處探頭進來“我帶了海棠糕,吃點再找?”
方霄決看清來人鬆了一口氣,側身讓出位置,示意孟流景進來。
孟流景走進房間,將油紙包朝裴清光麵前的桌上一丟,便在屋裡好奇地四處敲打。
裴清光打開油紙包給方霄決遞了一塊海棠糕,自己也拿起一塊邊吃邊問“你怎麼進來的?”
“那麼多窗戶隨便翻啊。”孟流景回頭看了裴清光一眼,滿臉無辜。
裴清光惡狠狠咬了一口海棠糕,嘟囔道“還真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掌櫃罵人就是高級,”孟流景靠著牆壁坐在牆邊,“所以鈴鐺是四百二十年前雁歸山土匪窩的產物?”
方霄決和裴清光一愣,同時扭頭看向孟流景“你怎麼知道的?”
孟流景被兩人的狀態嚇了一跳,抬手指了指頭頂的位置“這不是都寫著嗎?”
裴清光拽著方霄決的衣袖起身,端著蠟燭快步走到孟流景身邊,果然在牆上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幾行小字。
“天祿42年,東南雁歸山一帶土匪橫行,來往商號深受其害,案犯以鈴鐺封劍為標誌……後……消滅……”
裴清光小聲讀著牆上的文字,奈何牆上汙漬較多,導致後麵的文字斷斷續續,難以分辨其本意。
“原來你們都沒看到,”孟流景站起身,扭頭看向方霄決,“不過你們大理寺為什麼會把這種東西記在牆上?”
“可能是過去在這裡審訊的時候留下太多血跡,搬過來的時候就拿了些不太重要的案卷糊牆了?”方霄決越說越心虛,從他的角度來看也理解不了牆上有案卷的事情。
“堂堂大理寺經費竟然如此緊張,”孟流景撓了撓頭,“那我當時進來的時候把你們馬棚砸了個洞……”
“什麼?!”方霄決一個激靈,大跨步越到孟流景麵前,“你怎麼不早說啊!”
“我……”孟流景下意識後撤,身後卻是一麵結實的牆壁,“我修了一下午,已經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