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角忽然勾起狡黠的弧度,像是從蠢兮兮的紅鬆鼠變成了精靈古怪的小狐狸,她靠著路明非越來越近,直到低進他的胸膛,然後把小本子墊在他的心臟位置刷刷刷地寫字。
他這麼說是時候心裡有個小人說路明非你真是條瘋狗看看你他媽在說什麼看看你他媽在做什麼。
divcass=”ntentadv”可是他沒辦法,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愛恨情仇滄桑歲月,少有能遂人所願的事情。
有些人生來便享受權力,有些人生來便被一個族群憧憬,還有些人生來便是食物他的一切都要被吃掉一切,幕後的人要把連著他骨頭裡的價值都榨取。
他沒有雜念,隻是覺得風兒喧囂夜色正好,繪梨衣隻要一個眼神他立刻敗下陣來。
即便是夜間東京都鬨市區的車也相當多,對有些人來說這座城市是不會睡覺的,路明非則心不在焉,好幾次差點剮蹭到彆人的車殼。
繪梨衣呆呆地仰頭看著他,懷裡抱著小本子和筆,表情呆滯又認真,路明非心中一酸。他忽然覺得她像是一隻抱著堅果的紅鬆鼠。
路明非心中一動,心說原來是這樣。
城市的光火中繪梨衣的曲線玲瓏,冰雕玉琢似的,路明非凝視那對此刻如此倔強的眼睛。
路明非沒有告訴過任何人他與繪梨衣的初見與相擁其實原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錯誤,一個賊心不死的衰仔的錯覺。
女孩好像其實並沒有生氣,隻是心事重重。她是個藏不住心事的人,放空的時候眼睛也很乾淨,想事情的時候眼睛便起了一層霧。
她一句話都沒有追問夏彌和路明非的過往與現在,好像那個已經抵達東京的情敵根本不存在,又或者並不在乎。可是繪梨衣怎麼會不在乎呢,和路明非相關的事情她當然會很在乎啊。
“據說諾諾姐姐是明非你的第二個女朋友呢。”繪梨衣在小本子上寫,原本漣漣泛光的酒紅色眸子迎著這座城市的光火去凝視路明非的眼睛,路明非不敢去看繪梨衣的眼睛,可是女孩按住了他。
“師姐……”相比師姐,路明非更希望繪梨衣和他繼續去聊聊夏。
車窗被搖下一點,喧囂的聲音好的風都灌進來,那些風撩起繪梨衣的額發,露出女孩懵懂的、像是蒙著一層霧的眼睛。
“我知道夏彌姐姐,她說她是明非的第一個女朋友。”繪梨衣在小本子上寫。
“我以前很衰的,不像現在,穿薩維爾街手工定製的西裝戴世界時的腕表,那時候我連一雙皮鞋都買不起,有一次有人欺負我是師姐救了我,所以很感激她。”路明非抹去了很多細節,但他雖然不說卻並不代表不記得,相反他記得很清楚。
路明非把煙蒂彈出窗外,似乎是終於下定決心,他說:“但是我並不後悔。”
路明非茫然地抬頭,這時候信號燈變化,法拉利緩慢地靜止下來,他側頭去看繪梨衣。
這時候路明非才認真的打量起那張近在咫尺的臉來。真是精致,嘴唇紅得像是朱砂,長眉分明是鋒利的弧度卻顯得溫柔,雙眼婉約,長長的睫毛垂下像是漆黑的鴉羽。
“我能做明非第三個女朋友嗎?”繪梨衣把路明非的雙手拉過來環住自己的腰,路明非原本被少女的異想天開震驚,此時卻被驟然入手的纖細光滑吸引,心想古人說美人如腰束素弱不勝衣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明非你可以也說說諾諾姐姐嗎。”繪梨衣在小本子上寫。
但那種讓他不安的情緒並未流露在臉上,隻是牢牢地控製住手中的方向盤,雙眼目不斜視地凝視眼前的夜色。
“其實沒什麼好說的了,也就那麼些事兒。”對於繪梨衣主動打破平靜路明非頗有些欣喜,但他無奈地撓撓頭,確實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師妹的名字是夏彌,她是個很好的人啊,以前經常給我買早餐,還邀請我去看電影去逛水族館什麼的,她其實很可憐,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隻有個哥哥還是個弱智。師妹小時候過得蠻苦的,那時候我和她走得近其實是因為同情吧,因為覺得她和我是一樣的人,在心裡藏著些什麼倔強的東西,怎麼也不可能放鬆,我同情她就像是在同情我自己。”
繪梨衣身上的香味飄進路明非的鼻子,他動了動胳膊,繪梨衣就又按得更用力些。
紅鬆鼠一生都在想找到那棵能庇護她的橡樹,她找啊找啊找啊找,終於在精疲力竭的時候有個無花果樹說小鬆鼠你彆找了來我這裡吧,紅鬆鼠開開心心地上了無花果樹給她準備的樹洞。可沒多久無花果樹就把紅鬆鼠趕走了,這麼做的時候那棵樹說鬆鼠鬆鼠你走吧我們不合適,樹洞裡探出一隻小狐狸的腦袋說是啊是啊這個樹洞其實是我的是你霸占了它。
真可悲啊。
正在路明非已經放棄掙紮心想愛怎麼樣怎麼樣累了毀滅吧的時候她居然略過了夏彌,反而談起了諾諾。
紅鬆鼠沒有做錯什麼,可是她哭的很傷心。因為她已經沒有想要找到橡樹了,無花果樹也很好,可是連無花果樹也不要她了。
“好。”路明非乾澀地回應。
此時信號燈變換,老車黑色的影子像是在慢鏡頭中緩緩曝光緩緩前行被拉得很長。
明天下午可以再看一遍,晚上和明天早上我會進行修改細修,總之就是先發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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