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cass=”ntentadv”未婚夫在日本的那些風流韻事,紅發巫女居然隻感覺很有意思。
“其實我想說的是,師姐你知道嗎,另一個世界中楚子航對我很好我就在這個世界中對他好,另一個世界中愷撒對我好我也在這個世界對他好。隻是我犯了很多錯,使命運發生了改變,有些事情我真的不想……”
這時候一隻手指豎起封住了路明非的嘴唇。
諾諾製止了路明非繼續說下去。
紅發的女孩把手背在身後,她用另一隻手按在路明非的唇上,臉上的表情認真,紅色的眸子裡倒映出金色的陽光,這一刻她就像天上降下的天使。
“你沒做錯什麼,師弟,夏彌也好,我也好,我們認可如今的命運,我很開心在這個世界我能更早地知道原來那個在三峽水下對我大喊不要死、永遠藏在暗中保護我的人是你。我認為這是一種幸運,也認為這是神給我的恩賜,如果真有某個能書寫命運的神的話。”諾諾說,她的嘴角抿著,看上去便可以猜出這是個倔強的女孩。
路明非和那對深紅色的眸子對視,微風拂過,撩起他的心弦。
他比諾諾高了許多,能居高臨下地去看師姐的臉,乾淨白皙,是很好看的弧線。
他的心裡一動,似乎想起了什麼東西。那是一束那麼耀眼的光,從荒野的儘頭滲出來。在黑暗中他蜷縮著瑟瑟發抖,可某個騎著紅馬的女騎士就從那道光裡走出來,她向他伸出手說跟我走啊我帶你去上戰場。於是那個怯懦的路明非就真的伸出手牽住了女騎士,和她騎著同一匹馬上了戰場。
後來怯懦的男孩真的牛逼了,他慢慢長大成了真正的男人,西裝革履領子裡襯著黃金,遇見過很多遠比女騎士帶勁兒的妞兒,冰雪王國的王女、地下世界的女公爵、人類王國的公主……可為什麼就是無法從那片黑暗寒冷的荒野中走出來呢。
因為是那個騎紅馬的女騎士把他從那裡帶出來的啊。
事隔經年,路明非還是會在某些燥熱的夏夜回到那一年的放映廳中,諾諾真的像刺破黑暗的天使向他伸出了手,那時候她說卡塞爾學院就是一扇門,你進了這扇門就關掉了其他的門。
其實門不門的路明非不在乎,他隻是覺得這扇門的外麵已經沒有人愛他了,沒有人在乎他了,或許門裡麵會有,大概諾諾就是那個會在乎他的人。所以他毫不猶豫就跟著諾諾走了。
這麼想來那個衰小孩原來真的是很缺愛的人。
路明非記得有人跟他說過一句話,這個世界上你愛的人固然很少,可愛你的人也絕對不多,所以彆讓愛你的人失望。可他忘了是誰告訴他的了,隻覺得這句話真讓人傷心,因為那些愛他的人都失望了。
說來說去還是回到師姐的身上,即使到了今天路明非也會因為諾諾的開心而開心因為她的難過而難過,可他覺得那大概已經不是愛了。其實他也不知道,可一個人的心隻有那麼大,隻能裝下一個人,他覺得他其實是愛繪梨衣的,那麼就應該是不愛師姐的吧。
說來是從什麼時候放下的呢?
路明非忽然停住了腳步,他的瞳孔居然在微微顫抖。
是學院在愷撒和師姐的結婚申請書上簽字同意的時候吧,那時候他正上大三,剛離開東京,那麼脆弱那麼悲傷,有個瓷白的女孩總會出現在他的夢裡,那個女孩從不叫他的名字,她隻會說sakura、sakura,你在哪裡sakura,我很害怕,sakura……
可那時候師姐陪著他呢。
衰仔一度想或許自己還有戲呢,或許師姐最後會選他呢,
可沒有。
現實就是現實。
命運總是如高山,就那麼狠狠地壓在你的麵前,你想把它碾碎卻無能為力,你想攀過它卻如此陡峭。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路明非才患上了創傷後應激障礙,俗稱ptsd。
這麼想的話,其實他還是愛師姐的,隻是他得病了。
路明非忽然就轉過了頭不再去看師姐的眼睛,女孩的眼睛總是如貝加爾湖那樣深邃美麗,讓人忍不住沉浸其中。
他害怕自己又沉浸在那雙酒紅色的眼睛裡。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是在麵對夏彌的時候。
可連路明非自己也有點不清楚了,他始終認定繪梨衣,他也始終選擇繪梨衣。
但歲月荏苒,陪在你身邊的女孩從不是她,而是諾諾和夏彌,她們的笑她們的哭她們的點點滴滴都烙在路明非的腦子裡。
“前麵有一家中國人開的火鍋店,師姐想去試試嗎?”路明非嘗試轉移話題,前麵也確實有家很不錯的火鍋店,不過畢竟是在美國,肯定和國內的沒法比。
路明非路明非,你得清醒點。
他在心裡告誡自己。
命運的交彙還在遙遠的未來,想想你究竟要做什麼,想想還有一隻和你一樣的小怪獸在井裡等著你去把她拉出來。
“來都來了芝加哥,你還想吃火鍋呀!當然得嘗試點新鮮玩意兒咯!”諾諾開心得像個小瘋子。
她會側寫,能看透人心。
路明非這種藏不住秘密的人,眼神剛躲開就被她察覺到了。
諾諾很開心師弟真的沒有徹底放棄她,這種感覺很好,讓她如釋重負。
“師姐你看過《愛德華.巴納德的墮落》嗎,是毛姆寫的小說,蠻老了,很久很久以前我混文學社的時間看的。”路明非忽然說。
諾諾皺了皺好看的鼻子,露出一顆虎牙,做了呲牙咧嘴的表情,“沒有,你師姐我像是陳雯雯那種文藝少女嗎?”
路明非撓了撓頭發,“不太像,不過……這本小說寫的就是發生在芝加哥的故事,我記得裡麵有一小段,‘我在繁縟又陌生的街道和樓群裡尋找,與記憶中的映像比對,茫然間不知哪個地方,哪個上空,還有一絲當年的住址和故人的痕跡?’,回到這段時空後我其實常有這樣的迷茫感,總感覺未來空泛而悲愴。”
路邊有賣便宜紅酒的流動商販,諾諾就從兜裡掏出硬幣去買了兩杯。
他們一人端著一杯小口啜飲,從門前綠樹成蔭的河畔劇院走到水廣場的百年噴泉。
“那麼多人在你身邊,師弟,你大可以不必迷茫。”諾諾說,“故人還是故人,隻是你已經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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