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從瀾眼尾勾起淺淺的弧度,似笑非笑,“禾姑姑,年輕人都喜歡有自己的空間,更何況感情的事,我們也插不上手。你要相信他們能自己處理好。”
……
病房內。
易從瀾離開後,陸厭行調來了兩名保鏢看守病房。
裴牧馳坐在床邊的雙人沙發上,頎長的指骨正反複把玩著一個銀色打火機,臉上早已沒有剛才的沉重神色,一副懶洋洋漫不經心的模樣。
“這老太太怕是要找我家老頭子打小報告了。”
陸厭行撩起眼皮子,覷了一眼男人,抬手捋起額前灰藍的發,“易從瀾隻有親眼看了外婆的反應,才會相信我們婚變的事是真的。”
“這男人是不是心理變態,為什麼非得看你婚變?他該不會看上了你吧?”
陸厭行淡淡的眼風掃過去:“你怎麼還不走?”
“因為愛而不得。”沈清蕪說,“在他心裡,你便是你父親的縮影,他恨你父親,卻心愛你母親,所以他不會真的傷害你性命,但卻迫切希望看著你像他一樣愛而不得。”
“其實,他最想看見的,大抵是你父親愛而不得。”
裴牧馳“嘖”了聲,“神經病,和沈羽窈那個神經病一模一樣。兄弟,你也夠慘的。”
“寶貝兒,你老公是吸引神經病的體質,你喜歡他實在不太安全,要是以後再冒出幾個神經病情敵可是隨時小命不保。要不還是考慮一下及時止損,投入小爺我懷抱算了。”
陸厭行薄唇輕啟,吐出一個字:“滾。”
沈清蕪雙眼蒙了一層白布,儘管隻露出下半張臉,依舊美得驚人。
小巧精致的鼻頭下,雙唇飽滿如春天的櫻桃,微勾著動人的弧度。
看得出來,她心情很好。
“以他多疑的性子,怕是已經開始懷疑我了。”
裴牧馳聳聳肩:“無所謂,反正他現在能查到的都是我們想讓他看見的。你們說,接下來,他會不會打算在醫院動手?”
“不會。”沈清蕪答得篤定,“這事要是繼續咬著不放,他同樣怕引起我們的懷疑。但,他不會輕易放下戒心,還會想著法子來試我。”
裴牧馳皺眉,“過幾天拆了繃帶,你上哪找你外婆的遺物?他要是問起,你怎麼辦,這不穿幫了?”
“艸,他不就喜歡玩出其不意嗎?依小爺我說,這就讓人趁其不備把他綁了,埋到山溝溝裡,看他還怎麼蹦躂。”
陸厭行抱臂坐在床邊的椅子裡,淺淡的琉璃眸閃過一抹亮色,這是他難得的和裴牧馳意見統一的時刻。
他不想再看著他的小阿蕪冒險應付易從瀾。
沈清蕪卻不同意,“彆緊張,他才是最不想打開遺物的人。”
“小阿蕪,裴牧馳說得對,我們不能再給時間讓他慢慢布局,我們的動作必須比他快。”
沈清蕪微微搖頭:“再等等吧。”
裴牧馳不解,“為什麼?”
“說不上來,就直覺吧,他會覺得單憑你不足以讓我徹底離開陸厭行,他一直留著的後手,我想看看。”
而且,沈羽窈做了那麼多,卻就這樣死了。
沒找到屍體。
終究讓她不踏實。
沒完全摸清情況前,不能驀然動手。拔草,必須連根拔起,把那些深埋在她身邊的根線一次清理掉。
裴牧馳明晃晃翻了個白眼,“沈清蕪,我真怕我會忍不住掐死你。”
陸厭行盯著女人不足巴掌的小臉看了會兒,垂下眸。
“我知道了,那就看看還能釣上什麼魚兒。”
……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