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德仁一下暴跳起來,轉身一把抓住章雅舒的頭發往後扯。
“你個臭婆娘,誰給你的膽子騙老子的?你想死是不是?老子成全你!”
下一秒,她整個人被掀翻在地,沈德仁直接翻身坐了上去。
暴雨般的拳頭落在章雅舒身上。
她捂著頭,嗚嗚地哭了起來。
看他打得差不多,西裝男打了個眼色,手下便立即上前拉開沈德仁。
西裝男慢條斯理開口:“沈德仁,你欠我們兩個億,算上滯納金,利息什麼的,打個折吧,二十億好了,你現在拿出二十億,我們立即放你走。”
“大哥,老板,你們這不是搶錢嗎?兩億怎麼算也變不了二十億吧?”
西裝男嗤了聲,“從來都是老子說了算。”
沈德仁不敢硬碰硬,繼續賠笑道:“那好歹給我個籌錢的時間吧,這個月底,您看行嗎?到時我女婿能給到二十億我。”
西裝男似乎在思考這個提議,頓了頓,認真回他:“不行。”
話落,他身旁的男人圍了上來。
沈德仁慌張地往後退,“你們彆過來,我們再商量。”
“沈德仁,既然今天沒錢,就先留下一根手指,三天後我再來收賬。”
“彆彆彆,彆砍我手指,明天,明天我一定能拿到錢。”
然而那些彪形大漢根本不給他機會,一把將他按在地上,死死抓住他右手。
“老板,砍哪隻?”
西裝男愣了一下。
工廠外三百米的某條分岔小路上,停著一輛黑色阿爾法。
沈清蕪盯著屏幕,目光一直鎖在沈德仁臉上。
陸厭行握上她的手,皺了皺眉,輕聲說:“小阿蕪,彆勉強自己。”
沈清蕪自嘲般笑了笑。
“很可笑是不是?即使他這樣對我,下手的時候我還是會有一絲猶豫。”
“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天晚上他看我的眼神,冰冷、憎厭,他是真的想我死。”
陸厭行眸色黯了黯,他知道沈清蕪說的是十歲時她捅傷章雅舒的那個晚上。
他趕到沈家時,她已經昏死過去,那些人卻沒有半點要停下來的意思,沈德仁還不忘叮囑那些混混千萬彆把她弄成殘廢。
他說,死了好,死了乾手淨腳,要是殘廢了,他還得花錢養著她。
“後來大概是爺爺為我出頭,我出院後他半點不提這事兒,仿佛這件事從來沒發生過一般。每次我惹他生氣,他也不會再動不動就拳腳相加,你以為他真的變好了嗎?”
沈清蕪很輕地笑了一下,“他隻是想到一個更變態更隱蔽的辦法折磨我。他們在後院裡建了一個蛇窩,隻要我稍微不順他們心,他們就會把我扔到那間暗無天日的蛇窩裡。這樣我身上隻會有細小的傷口,過幾天就能痊愈,根本不會引起爺爺懷疑。”
“小時候,我真的懷疑我不是他親生的。長大後,我才明白,這和親不親生沒關係,禽獸始終是禽獸,彆妄想和他們談親情。”
心臟仿佛被一隻大手揪住般難受,陸厭行伸手撫上她的臉頰,稍稍用力便將她的臉轉了過來麵向自己。
他看著她雙眼,淺褐色的瞳仁裡映著一張小巧的臉。
“這是你和他的區彆。”
“小阿蕪,做你想做的,善良也好,狠毒也罷,不過世俗的眼光,在我眼中,你,是我唯一的真理。”
……
對於要砍哪根手指,西裝男似乎有些為難。
他盯著沈德仁的五根手指看了半天,仍然遲遲未決。
這對於沈德仁來說,簡直是心理上的淩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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