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裝革履的男人依然矜貴英俊,隻是瘦了不少,整個人看起來越發陰翳深沉。
她默默走過去,站在書房門前候著。
身後的男人目光灼灼如有實質,沈清蕪隻覺背脊快要被戳出窟窿來。
“清蕪。”陸隨之叫道。
沈清蕪抿了抿唇角,沒應聲。
“奧利明天一歲了,你要去看看它嗎?”
奧利是沈清蕪和陸隨之去年認養的熊貓寶寶,那時他們的感情還很好,曾說好了今年小熊貓過生日時會再回基地陪它一起過生日。
沈清蕪淡聲拒絕:“不了,以後我會再找一個合適的時間自己去看它。”
“清蕪,我……”
陸隨之還想說點什麼,這時門裡突然發出一陣“劈裡啪啦”的巨大聲響,沈清蕪心頭一跳,下意識想去開門。
同一時間,書房的門“唰”的一下從裡麵打開。
陸厭行握住門把,看見沈清蕪時微微一愣,此時,老爺子暴怒的嗓音從他身後傳來。
“你個孽子,以後你都彆想再踏進我陸家一步。”
緊跟著一個硯台砸了過來,剛好砸在陸厭行背上,發出一聲悶響落地。
沈清蕪擔憂地看向陸厭行,見他連眉頭都不帶皺一下,低頭牽起她的手,低低回了個“好”,便拽著她離開。
“陸厭行,我有事要見爺爺。”她扯了扯他袖口,小聲說。
陸厭行頓住步伐,忽而把她攏進懷裡,連拖帶拽地擁著她往外走,“彆見了,糟老頭子冥頑得很,把我老婆氣著了怎麼辦。”
陸隨之移開目光。
眼前書房門大開,隻見裡麵一地狼藉,連老爺子珍藏的古董花瓶也碎了好幾個,此刻,老爺子靠在椅子裡捂住胸口大口喘氣。
陸隨之皺了皺眉,長腿一邁,快步趕到老爺子身邊。
……
斐訊科技總裁辦。
陸厭行坐在寬敞的墨藍色baxter沙發裡,垂眸看著眼前表情極其認真的女人。
細長的指尖挑開了白色襯衣最後一顆紐扣。
他按住了女人的手,“我真的沒事。”
女人瞪了他一眼,“鬆開。”
男人不敢反駁,立馬鬆開手。
脫下白色襯衣,沈清蕪已經看見襯衣背後染了淡淡的血跡。
“轉過身。”她的嗓音低了幾分。
男人乖乖轉了個方向。
陸厭行屬於那種精瘦的體型,沒有誇張的肌肉,但薄肌噴薄有力,背肌線條流暢優美。
此時卻多了道淺淺的血口子,周圍淤青一片。
老爺子砸的那方老硯台,沈清蕪認得,他一向寶貝得緊,硯台不僅厚重,而且造型棱角鋒利,砸在身上即使隔了層西服外套,仍傷了皮肉。
看來,爺爺這一次真的很生氣。
“疼嗎?”她問。
“不疼,真的。”男人轉身,朝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老頭子一向對我們都很嚴厲,他隻把你捧在手心寵著。”
“陸厭行,彆為了我和爺爺鬨得那樣僵,我覺得爺爺也許有難言之隱。”
“我隻知道他給你下了藥。”男人眸色晦澀,“如果出現在那的不是我,小阿蕪,我會瘋的。”
“我必須告訴全世界,誰動你,就是與我陸厭行為敵。”
“即使這個人是我爺爺,也不例外。”
沈清蕪:“戀愛腦。”
“嗯,我認。”男人恢複一貫的痞裡痞氣,勾著女人的脖子,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
“所以,可以結婚了嗎?”
“等我一個月,我親口回答你。”
一個月後,沈德仁和章雅舒將會萬劫不複。
如果那時她依然毫發無損的話……
……
陸家老宅。
莊叔在書房裡收拾被打翻在地的字畫筆墨,傭人清掃乾淨滿地瓷片後便退了出去,莊叔來到陸老爺子身旁,把那方已經砸壞的老硯台遞到他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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