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考慮到了她的不自在,所以趙淵一上來就表明了她的身份,主要是薑芙已經猜出來了。
而且這大喜的日子,就快到吉時了,太子的迎親隊伍很快就會來,也不好誤了吉時,所以趙淵一上來就跟薑芙說,“夫人,這是婉君的親生母親,王氏。”
王氏聞言,又局促的福了福,“見過夫人。”
薑芙趕緊去攙住對方的手,“原來是姐姐婉君的親娘,姐姐,我叫薑芙,你喊我芙兒就好。”
王氏聞言,快速的抬眼望了薑芙一眼,又快速的低下頭,然後撥浪鼓般搖頭,“……夫,夫人是貴人,民婦,民婦不敢唐突。”
王氏說著話,從袖袋裡掏出一個手帕包裹著的東西。
東西還未打開,王氏的臉上就已經浮上了愧色,“昔日……昔日離開李家的時候,也帶了不少東西走,”王氏說到這裡露出了苦笑,“但這些年花了不少,如今倒隻有這對銀鐲子能拿出手,”王氏說著快速把東西合上,塞到薑芙拉著她的手裡。
“煩請夫人轉交給婉君那孩子,她若是……若是嫌棄,便隨意打發了就好。”
“民婦這便走了,”王氏說了這話,就已經掙脫了薑芙的手,就要離開亭子。
還是趙淵出聲“當真不去見見那孩子嗎?”
王氏是他傳信喊來的。
趙婉君要成親,王氏作為她的親生母親應當知曉。
畢竟當年趙婉君的親生父親是為救他才離世的,因為他,李家才會妻離子散。
他雖說收養了趙婉君,可並非人家一定求著他養,而是他承了救命之恩,要養的。
如今,逢上趙婉君的人生大事,他總是要通知王氏一番的。
畢竟當年王氏把李家不多的財產多數給了趙婉君。
她有一個身為母親的心。
至於如今,王氏會不會願意來,趙淵不知道。
她若是願意,他自當接待。
不願意,他給王氏傳過信的事,就當沒發生過,他不會再讓第三個人知道。
王氏來了,趕在趙婉君出嫁這天,風塵仆仆的來了。
但她是從角門找上來的,她甚至不從正門走。
趙淵交代過徐伯,若是有婦人來,自稱自己姓王,就帶人來見他。
所以她就是從正門也是進得來的。
趙淵覺得王氏應從正門進。
畢竟那是恩人之妻,擔得起他一句嫂夫人。
可王氏卻不這麼想,不說她相公已經死了。
就說還活著,一個小小副將,又何能跟公侯伯爵們相比。
她丈夫的身份,在這天子腳下,甚至不如寧國公府的管家好事,彆說管家了,怕是連采買的管事都不如。
她心知肚明。
而且……
而且,人家讓他們的女兒嫁給了當今太子啊!
日後,隻要太子繼承大統,她的女兒就是萬人之上的國母……
淚水打濕王氏的眼睫。
這樣的恩惠,又怎是一個救命之恩能抵得……
她雖隻是一個普通人,可該懂的道理她還是懂得。
若她的女兒還是她的女兒,彆說是太子妃,就是太子府的侍妾,那也是沒機會的。
而如今她的女兒是寧國公府嫡長女,所以才是能做太子妃的人。
既然太子妃是寧國公府的嫡長女,她的母親就隻能是寧國公府的夫人,怎麼能是旁人呢?
寧國公府嫡長女,從趙淵給趙婉君這個身份時,其實他就已經還了所有恩情。
或許對於趙淵來說不是,可對於王氏來說是。
身為寧國公府嫡長女,她的女兒注定有一個錦繡的未來。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