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海道:“這樣吧,請到我樓上辦公室坐一坐,我再忙,半個小時的時間還是抽得出來的!幾位,請!”
divcass=”ntentadv”人情世故就是這樣,哪怕背後打得你死我活,當著麵還得喜笑顏開,該說的場麵話一句也不能少。
就算以後還會繼續打,那也是以後的事情。
在陽光之下,表麵功夫都要做到家。
何況冤家宜解不宜結,能解決好的矛盾,當然最好能解決好。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敵人多堵牆。
李雲海請他們來到辦公室。
朱林看到他回來,便過來打招呼。
李雲海說道:“朱總,半個小時後,我們再談工作。”
朱林會意,點頭離開。
李雲海請趙京海等人坐下。
趙京海直入正題,說道:“李總,我聽說,嶺南儀表廠的事情又有了新的變化?他們忽然之間不再接受我們的注資。請問這是怎麼回事?”
李雲海一推二五六,說道:“這事我不知道。廣交會一結束,我就來了北金。”
趙京海嘿了一聲:“這些嶺南人,說話做事,太不講誠信!之前不是談得好好的嗎?怎麼又不肯接受我們的注資了呢?”
趙天漢在旁邊說道:“說是工人們不同意,一定要內部改製。”
“哦,這是他們公司的事情,我們不參加。”李雲海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我們也影響不到他們的改製。”
趙京海仔細察看李雲海的表情,見他語態真誠,倒是不知真假。用力拍打自己的大腿,說道:“可惜了啊,我們還想和李總合作呢!李總,我有個想法,要不你繞開嶺南儀表廠,直接我們公司合作吧?”
李雲海沉吟道:“貴公司?你們不是開歌舞廳的嗎?我又不做歌舞廳,也不賣假酒,我們怎麼合作?”
這話不硬不軟的給了趙京海一棒子。
趙京海苦笑一聲,說道:“李總,我們公司很大,擁有很多產業,我們旗下的金海元器件廠,就是一家半導體公司,我們以前主要是做電視機生意。金海牌電視機,就是我們廠生產的。隻是現在電視機生意不好做,價格被長虹等公司降到了穀底,我們公司競爭不過那些大廠,電視機全麵滯銷了。”
李雲海不表態。
這幾年國內的電視機產量大幅提升,像以前要憑票購買的電視機,早就不是什麼緊俏貨了。
電視機最輝煌的時代是80年代,當時國產的黑白電視機價格在500到800元;彩電的價格更貴,價格在1200到1600,相當於當時普通人一年多的收入,而且還是供不應求。
1988年,長虹公司異軍突起,年賺2億元利潤。
1989年,長虹又在國家對彩電征收600元特彆消費稅的時候,通過降價300元,開啟了停滯的彩電市場,開創了我國家電業有史以來的第一次降價。
之後國家降低進口關稅,國內外的電視機廠商,開啟了一輪又一輪的價格戰。
小廠家的日子自然難過。
趙京海繼續說下去:“李總,金海元器件廠是我的心血之作,我不想讓它就這麼倒閉,所以想尋求新的經濟增長點,我早就聽說四海集團的大名,也知道李總是半導體行業的大哥大。我希望能和李總合作,讓我們成為你的代工廠,拯救我們的工廠。”
這話說得誠懇無比,甚至有低聲下氣的嫌疑。
如果不是因為發生過那麼多的不愉快,或許李雲海真的會答應和他們的合作。
畢竟李雲海最近的確是在尋找代工廠家。
隻要金海元器件廠符合要求,兩家達成合作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現在,李雲海對金海集團的印象惡劣到了極點!
這家公司為了利益,可以無所不用其極。這樣的公司,李雲海看不上眼。
雖然說資本的積累,都會有一定的原罪,但李雲海還是願意和身世清白的公司合作。
現在正值國企改革的關鍵時刻,很多國營工廠舉步維艱,難道可以找這些國營廠子合作,既得到了實惠,又能得到當地政署的支持,也贏得了口碑和名聲。
李雲海微一沉吟,說道:“趙董,我們已經和嶺南儀表廠談妥了合作方案,所以不可能改變主意。對你們工廠遭遇到的困境,我深表同情,但無力幫忙!”
趙京海臉色一滯,沒想到李雲海拒絕得這麼乾脆,一點商量的餘地也不給。
趙天漢急道:“李總,我們本來說好了,入股嶺南儀表廠,然後和你們公司合作。現在是儀表廠變了卦,但我們兩家的協議還在啊!”
李雲海道:“我們兩家從來沒有談妥過任何合作協議吧?你們隻和儀表廠談判,而我們也隻和儀表廠談判。”
趙天漢怔忡,說道:“是,我們兩家的確還沒有接觸,我們這不是過來找李總談合作了嗎?李總,我們金海集團實力強勁,不是小小的嶺南儀表廠可以比擬的。我們兩家還可以開展更廣泛的合作,像四海廣場在北金的經營,我們也可以提供幫助,讓你們的業績提高幾個檔次!”
李雲海道:“我想不需要了!四海廣場我們自己會經營。而我們和嶺南儀表廠的合作,也無法更改了。”
趙天漢和趙京海默然對視一眼。
李雲海道:“幾位,要是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想我們先談到這裡吧?你們請便。”
他下了逐客令,趙家人也是要麵子的,不好死纏爛打,起身離開。
李雲海微微冷笑,心想就憑你們金海集團,也想跟我鬥?
趙家人一走,朱林走了進來。
“雲海,剛才那些人,就是金海集團的吧?”朱林問。
“是他們。朱姐,如果以後他們還來找你,你不必理睬他們。”
“我知道,你不是說,他們亦黑亦白嗎?你怎麼還和他們打交道?”
“場麵上的應酬而已!我已經拒絕了他們的合作建議,但是我相信,他們不會輕易善罷甘休。這幫人不會按常理出牌,我們還得小心在意。”
“他們要是再玩黑的呢?我們怎麼應付?”
“到時再說!惹急了我,我會讓金海集團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李雲海說得很平靜,但朱林卻聽出了他話裡的殺氣。
當天晚上,李雲海邀請朱林和龔潔、陳泓等人來自己的公寓聚會。
龔潔因為李雲海在北金,所以也留了下來多玩幾天。
李雲海這個地方很隱蔽,彆人想監視極難。
在這裡約會最為方便安全。
大家商量是不是打牌玩玩?
就在這時,李雲海的呼機響了。
他一看是郭婉華在花城家裡的來電,便複機過去。
“郭姐!”李雲海笑道,“你在花城啊?”
郭婉華道:“是的,雲海。儀表廠出事了。”
李雲海道:“儀表廠能出什麼事?”
郭婉華道:“廠長關立忠,忽然出了車禍,死於非命。”
李雲海的右眼皮,忽然之間跳得很利害!
他剛拒絕過趙京海他們的合作,關立忠立馬就出了車禍?
這也太巧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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