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陛下!”
荀彧郭嘉連忙起身行禮,不過並沒有跪下叩拜,衛茲腿腳不便,隻是坐在輪椅上拱手致禮。
“此處不必多禮,孤貿然前來,沒有打擾到三位吧?”
“不敢!”三人連忙表示,衛茲又趕忙讓仆人搬來坐榻,“陛下請上坐!”
邊柳沒有客氣,腳步平穩走到坐榻旁,左右掀過長袍淡然坐下。
“本意隻是來探望下先生,卻不巧碰上先生與客閒聊,想來這二位就是河北來的使者吧?”
“潁川荀彧拜見陛下!”荀彧再度起身行禮。
“先生請坐!”邊柳伸手示意道,眼前之人一身繁華,舉止淡然,已有名士之範,邊柳盯了一會,目光才轉到邊上那人。
郭嘉沒有開口,隻是拱手示意。
邊柳見他衣著明顯差了荀彧一籌,容貌也清瘦不少,以為他是荀彧的隨行之人,名聲不顯,不敢在天子麵前報上姓名,於是便輕輕頷首,不再注視。
“適才先生與客在談論些什麼,不知道孤這一來可有打斷三位的雅興?”
“荀先生方才,與我講了一些孟德的事情,故而有些感慨而已。”衛茲說道。
“哦,先生早已將此地消息書信告予曹操,可卻一直沒等到回信,可是途中出了意外?”邊柳說著,目光便從衛茲轉向了荀彧。
荀彧此時,方知曹操早已知道此地的事情,隻是臉上沒有更多變化。反而開口解釋道“東郡犯了匪患,曹校尉奉袁盟主之命,出兵剿賊去了。”
“此事孤也聽說了,前日子龍先生到此,與孤和唐公會晤,說起原東郡太守橋瑁負眾怙亂,陵蔑同盟,被兗州刺史劉岱所殺,兗州方麵想讓孤任命王肱為新的東郡太守。唐公本來還擔心王肱一人無法庇護東郡,不過此時聽聞有曹校尉出兵,想來東郡百姓定然無憂了。”
荀彧一聽,大感不妙。
雖然絕大多數人都對天子的身份心存疑問,有心觀望,但是敢於直接質疑天子身份的,卻沒有幾人。
此時關東諸豪傑反對董卓所立的朝廷,又怎麼會公然反對“故天子”?荀彧是真沒想到,劉岱不通軍略,卻對政爭如此嫻熟,如果王肱有了劉辯的任命,那曹操在爭取人心上可就難了許多了。
想到這,荀彧說道“當初董卓進京,橋太守也算是首倡義兵之人,沒想到今日落得這般下場!”
說完,還長歎了一口氣。
“難道這此中還有什麼內情?”邊柳一副請教的模樣。
這時,衛茲開口了,“無非還是缺少糧食釀的禍吧!聯軍數十萬人馬囤積酸棗,耗時一年,附近州郡的糧草都被消耗一空了,如今人多糧少,眾官吏之間的私人恩怨也不斷被放大,又怎麼能不相互廝殺呢?”
衛茲說著,低下了頭,言語悲切繼續道“想當初眾豪傑慷慨盟誓,相約除賊,現如今除賊不成,反要被賊子所笑,一想到這,如何不讓人痛徹心扉?”
衛茲說著,還用拳頭砸起了胸口。
“先生且住手,縱使時局混亂,隻要我輩砥礪前行,又何懼風雨晦暗?”邊柳起身阻止道。
“在下一時失態,勞累陛下為我擔心,死罪也!”衛茲低頭說道。
“哪有這般嚴重,孤現在也沒有這般金貴。”見衛茲收手,邊柳又重新坐了回去。
這時候,荀彧說道“陛下,在下有一句逆耳忠言,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荀先生但講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