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穀關東麵一座未知的山上。
張遼麾下有擅長治療外傷之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解開了天子的襟袍,露出了滿身傷勢。
“嘶~”
眾人見狀,都不由得驚呼出聲,天子身著兩層甲,竟然身上還有這麼多的傷勢。
若不是這些瘡口都是新的,張遼都要懷疑這天子之前被人虐待過了。
“先前陛下為了護佑百姓逃離,數番與賊兵搏鬥,這就是那時受的傷。”馬如風見眾人看向自己,連忙解釋道。
“你是如何保護陛下的?
還有李旭呢?
緱氏的人馬又在哪裡?”
李旦大聲說道,忍不住咳嗽了起來,他手臂上的傷確實不嚴重,隻是摔馬那下,對他造成了嚴重的內傷。
馬如風看了一眼,這裡不僅有外人,有李家的人,還有唐家的人,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
“此事我稍後在和你算賬!”李旦似乎也看出了些什麼,避過這個話題看向給天子治傷者,連忙問道“這傷可要緊不?”
張遼李旦等人常年廝殺,多有治療外傷的經驗,天子右胸側的箭矢早已被取下,然後止上了血。不過除此之外,他們也沒有更多的治療方法。
“這箭頭穿胸而過,我等也疲於逃命耽誤了最佳的治療時間,陛下失血過多,能不能活過來,就得看陛下的造化了。”
“怎會如此?”
“陛下絕對不能有事!”
今日之所以能突出重圍,多是張遼之功。但原緱氏之人多隻知道天子,又見張遼等人是在天子之後,自然誤以為張遼是天子招來的。
天子本就高高在上,受人尊敬,如今又多了一分同生共死同袍之情,眾人聞言,皆懷有感傷。
就在眾人的吵鬨之中,天子微微睜開了眼睛。
“眾將士無恙乎?”邊柳感覺的到渾身的疼痛,但此時卻下意識問出這話。
“陛下天恩,我等無恙!”眾人既驚又喜。
然後他們就看見天子微微動了一下,然後表情又變得十分猙獰。
“陛下既然醒來,也請不要亂動!”身邊治傷之人囑咐道。
“多謝!”邊柳緩緩說道,接著脖頸轉動看了李旦等人一眼,又望向了張遼。
“將軍就是雁門張文遠乎?”
“大漢騎都尉張遼參見陛下!”張遼單膝跪地說道。
騎都尉,屬光祿勳,秩比二千石,掌監羽林騎。
“朕曾聽母後言道,說並州丁刺史進獻給舅父一員猛將,屢立功勳,勇武非凡。朕曾幾番向舅父提議說要見上一見,可是將軍都被舅父委以重任,不得相見。沒想到今日國難當頭,終得相見,將軍英勇,更勝母後所言,漢有將軍,國之幸也。”
“臣敢不竭忠儘智以報陛下!”張遼本是血性男兒,今日見天子英勇,已多有敬佩,如今天子尊口,以太後之名誇獎與他,更稱讚他是“帝國之幸”,他豈能不感激涕零,隨即重重叩倒在地。
“山野之地,將軍無須多禮!”邊柳緩緩說道,隨即又問起現狀。
“過了大穀關往南多是山地,李傕的騎兵很難發現我們,即便真的遭遇了,我們也不怕他!”李旦說道。
“那朕就放心了,李傕此行乃是奉了董卓之名而來,沒有達到目的,一定不會罷休,朕想,他定然會沿轘轅關方向對百姓下手,你們速速派出騎兵,前往傳信,要百姓躲入山中。”
“喏!”李旦拱手說道,隨即,他又看向張遼,“文遠,今日之事,多虧你了。隻是眼下我等尚處危險之中,還請你沿山巡查一番,謹防李傕來襲。”
張遼也知道李旦和天子有話要說,忙向天子請退,然後又詢問了句“啟明這傷!”
“區區小傷!”李旦擺了擺手笑道,“等安全之後,我定與文遠把酒言歡!”
“好!”張遼快慰的說道,隨即就帶著自己的人退了出去。
而後,這裡就隻剩下了李旦一人。
“陛下認得文遠?”
“托你和唐公的福,認識了不少人。”邊柳開口道。
“陛下到底為何在此?”
“唉!”邊柳長歎了一口,他確實有意嘗試救出李旦,不過卻不是這種方式,還是潛意識認為西涼軍中沒有智者,沒想到這排兵布陣,如此嚴禁,自己闖入大石嶺附近不久就被發現了。
不過眼前李旦顯然更關心緱氏的事情。
“此中事情說來話長,還是讓如風告訴你吧!你有問題,也等你知道緱氏發生的事再說。”邊柳失血過多,此時言語多有乏力。
李旦點了點頭,正準備出去,又聽到邊柳問道,“這次我們逃出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