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身上那些不知何時濺上的泥點,全是因她而起。
“然後呢,”傅司九眼瞼青灰,眼白析上幾根紅血絲,“接下來,你是不是該說老頭子命算得準,你克我,克他,克傅家,咱們不要在一起了,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做著誅我心的事!”
馮蕪唇瓣微張,被他堵得啞口無言。
傅司九呼吸急促,氣狠了:“哪一件不是我自己的主意?老頭子一句話你放心裡了,我一百句你也聽不見,是不是你從一開始就認同了他的話,任憑我做什麼都是徒勞無功?”
“......”馮蕪喉嚨裡澀住,人也生怯,“我沒有想這麼多。”
她就是被鐘廣濤的事給嚇住了。
她沒想到後麵出了這麼多的事,還差點把他搭進去。
她害怕。
怕自己又拖累旁人。
但他一說,馮蕪冷不防發現,她的思想,確實被牽引住了。
她以為自己不在乎的,不在乎傅文國傳達出來的意思。
她八字凶。
克傅家。
可不知不覺間,這種思想還是被種植了進來。
讓她在某些事上條件反射地暴露,被一舉擊潰。
她接受的是打壓式教育,骨子裡,似乎更能輕易的接受負麵評價。
那些讚揚的、積極的、開明的說法,總讓她有種自己格格不入的割裂。
然而傅司九強忍難過的表情讓她發現自己錯了。
傅家在背後應該是給他壓力了。
她分擔不了什麼,也不應該將他置於炭火之上烘烤。
他在堅持這段感情的時候,她要做的,不應該是退縮。
否則,豈不是讓他的堅持成了笑話。
馮蕪眼睫一眨,包了許久的濕意密密麻麻滾下。
男人處在暴怒中,馮蕪輕吸鼻子,兩條細細的手臂環他肩,語帶哽意:“我又想不了那麼多,你好好講,我能聽懂的。”
傅司九撥開她手:“自己在家反省!”
“......”馮蕪擰住他衣角不鬆,“你給我抱下來。”
“自己下,”傅司九退後半步,冷眼旁觀,“不挺能耐嗎?”
馮蕪臉蛋被淚水浸到潮濕:“那你幫我擦眼淚。”
“......”
沉默。
兩秒後,傅司九唇角抿成直線,扯著袖子幫她拭淚。
馮蕪還在抽泣,人卻不客氣的往他身上掛,手臂重新環住他肩,兩條腿牢牢圈在他腰間。
傅司九氣的額角一抽:“你給我下去!”
“不要,”馮蕪臉頰搭他肩膀,聲線挾了幾分鼻意,悶悶的,可憐巴巴的,“離太遠我怕我聽不見,你接著訓吧。”
“......”傅司九咬咬牙,大掌“啪”的下拍上她臀,“我那叫訓?”
女孩子溫熱的呼吸撲到他臉,淩亂的頭發直往他頸部鑽。
他收了力,不疼不癢的,哪敢真把她打痛了,依這臭丫頭秋後算賬的本事,過後還不得鬨死他。
馮蕪鼻尖嗅他的味道,哼嘰了聲:“我快掛不住了,腿沒力氣。”
傅司九真是被氣笑了,他一條鐵臂托住她大腿,幾乎讓她坐在自己臂上:“那你要練練,我還挺喜歡這姿勢。”
“......”馮蕪不明不白的,鼻尖撒嬌似地蹭他側顏,唇也移了過去,迷戀地親他每一寸皮膚。
以為她還要再鬨會,傅司九沒有一絲絲防備,就被她赤|裸裸地貼上,原本往客廳走的腿倏然麻了一瞬,險些沒托穩她。
淺淺穩住身體,傅司九呼吸亂了,腳上動作加快,硬握住她腰給拽開,隨後將人放進沙發。
他胸口起伏,雙手掐在腰骨,居高臨下,嗓音不知何故啞了:“叫你反省,沒叫你獻殷勤。”
“......”馮蕪被扔的猝不及防,“親一下叫獻殷勤?”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