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車子裡開著自然風,乾燥清爽,飄浮著清淡的木質香,內後鏡上的貝殼串輕輕搖晃。
擋風台上放著束鮮花,副駕座椅一隻蒂芙尼藍的禮品袋就擺在那裡。
“不愛戴首飾,”傅司九調笑道,“項鏈也不行,你讓我送什麼好。”
沒有明顯的喜好也挺頭疼,對什麼興趣都淡淡的,可有可無的,差點把他頭發愁掉。
馮蕪不搭理他的調侃,自己把禮品袋中的盒子取出,迷迭藍的方盒精致,打開後,裡麵是一條光彩璀璨的藍鑽腳鏈。
藍鑽顏色如同冰山,讓人不由自主想起南極的那座冰牆,神秘、深邃,帶著一探究竟的好奇,與外麵潮濕黏膩的盛夏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麼一串,價格不菲。
“這個好,”傅司九自賣自誇,“沒味道,也不影響你做甜品,你不是最喜歡那件克萊因藍的吊帶嗎,多配。”
馮蕪壓一壓唇角笑意,禮物她喜歡,然而她更喜歡傅司九參與她的生活,滲透進她的方方麵麵。
他頑劣桀驁的外表下,有一顆細膩的心,會注意到她喜歡穿的衣服,會為她提供搭配建議。
女孩子側顏精致,車頂燈掃射下,她的頭發呈現成奶栗色,眼睫翹卷,跟洋娃娃一樣,隻是眼瞼輕薄的皮膚微透青黑。
看樣子,是累著了。
原不想阻攔她任何學習,可瞧見她的疲憊,傅司九還是皺眉:“太累咱就不學了,成不,我覺得店裡的味道就挺好,要不,連店也彆開了,回家做給我一個人吃。”
“......”馮蕪彎腰,將腳鏈戴在踝上,咕噥,“你想得美。”
“怎麼想得美,”傅司九不悅道,“我不配啊?”
馮蕪仔細欣賞自己的腳踝:“以後你甩我怎麼辦?”
“......”
沉默。
須臾,馮蕪終於舍得把眼睛從腳鏈上抬起,分了一點給他:“有沒有人跟你說過,就,你長得,不像長情的人。”
“......”傅司九氣的印堂發黑,“這什麼狗屁理由!”
他們憑什麼這麼汙蔑他!
“哎呀,集訓呢,”馮蕪佯裝不滿,“老師是特地從法國飛來的世界大師,當然要好好利用每一分鐘,二十萬的學費白交嗒?”
怕他惱,馮蕪抬抬腳踝,眉眼嬌俏:“好看嗎?”
“......”
窗外暴雨如注,劈裡啪啦地砸在車身,鹹腥的泥水味似有若無透進車內。
忽然,一道閃電劈過,將暗黑的世界映得雪亮,恰好映出她腳腕的纖細潔白。
那串腳鏈屬於錦上添花,把她皮膚襯成最美味的糕點,引人欲醉。
傅司九喉結忽地滾了滾,眼尾倉促彆過些,不敢直視:“好看。”
“......”馮蕪歪歪腦袋,將穿著霧霾藍涼鞋的腳放下,“你怎麼好像受到了驚嚇?”
傅司九:“你眼瞎。”
“......”
念著他千裡迢迢頂著大雨來給她過生日,馮蕪隻鼓了鼓腮,輕飄飄原諒了他的辱罵。
車載冰箱裡凍著一塊巴掌大的慕斯蛋糕,扶手箱上還有兩隻粵菜館的打包袋,隻是早已涼透,沒了飯菜的香味。
“本來想約你一塊吃晚飯的,”傅司九想把打包袋扔回後排,“是它們沒福氣。”
海市不缺大餐廳,就是怕她想家,想珠市那家粵菜餐廳的味,他特地打包了帶來,卡著時間到,可以找家餐廳加熱下。
現在就不行了,隔太久,味都變了。
馮蕪唇瓣嘟了嘟:“又沒變質,我帶回去熱一熱。”
“不行,”傅司九斥道,“吃壞肚子,離家那麼遠,誰照顧你?”
馮蕪哼哼嘰嘰,膝蓋半跪在座椅上,手臂探到旁邊,環住他肩,撒嬌著磨他:“可我想蟹黃包和蝦餃了,想吃...”
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