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行添:“然後?”
“你沒聽出來?”張以辭揚眉,嫌他蠢,“明知咱們這層關係好用,蕪妹連提都沒提過。”
盧行添緘默短瞬:“蕪妹不知道咱們認識張啟明那些人吧?”
“她知道,”單州說,“前段時間市政辦了個展,我受邀去剪彩,被張啟明拉著聊天時,在展館看見了蕪妹,她可能怕打擾我,朝我點頭笑了下就走了。”
外麵想求他辦事的,想攀點關係的,恨不能摸清他每一個行程,然後打著認識他的名頭在外麵行事。
而馮蕪隻要上前跟他講句話就能讓張啟明忌憚,偏她遠遠保持著距離,將關係拿捏在點頭之交的位置。
盧行添不懂:“什麼意思?”
“她不僅不用咱們,”單州說,“也不用小九。”
傅司九的名可比他們好用多了。
然而就連知道他們這層關係的人,都寥寥無幾。
張以辭明白點出:“蕪妹不想占咱們便宜,不願欠咱們人情。”
“......”
寂靜片刻。
盧行添仿佛懂了單州為何在張瑤麵前提這件事。
單州分明是在跟張瑤說,同樣是人,高下立見。
“你傅哥哥確實仁至義儘了,”單州說,“若是彆人這樣搞蕪妹,可不是幾句話能了的,他那些話聽著嚴厲,算是送你最後的忠告,好自為之吧。”
張瑤一張臉被這些隱晦的話撕破了一遍又一遍,她唇瓣咬的發白,終究待不住,朝他們鞠了躬,打算拎包離開。
“張瑤,”盧行添忽地喚住她,嗓音從未有過的冷,“喜歡就擱在心裡,你傅哥哥有今天不容易,你嫂子是他一日日、一年年守到的,彆毀在你手裡。”
張瑤沒吭聲,攥緊了手中的鉑金包,踩著珍珠白勃肯鞋離開。
門開的瞬間,店裡一首溫柔的粵語情歌傳了進來,隱形的硝煙湮滅在這陳舊的背景音下。
時光也跟著靜了。
單州敲桌的手指倏然停了停:“有件事,我覺得我得跟小九說一下。”
傅司九把車開回了闌璽。
他一路拽著馮蕪的手不鬆,臉又硬又臭,一聲不吭的把她推到屋內,連燈都來不及開,就把人抵在門邊。
“馮小草,”屋裡漆黑,傅司九精準地捏住她臉,用虎口控製她下巴,“你跟老子交待,剛才,是不是想把我扔那裡?”
她說的那句,讓他們聚。
他們。
她就用這樣一句輕飄飄的話,在兩人之間劃了一條涇渭分明的楚河漢界,剝離了兩人親昵的關係。
傅司九真的火。
他逼著她給一個答案。
可又怕她的答案太直白,自己承受不住。
“你給我想好說,”傅司九胸膛起伏,惡狠狠威脅,“彆戳我心窩子。”
馮蕪後背貼在冰涼的門板,冷意順著夏日單薄的衣料浸進血液。
她腦袋被迫昂高,下巴搭在他虎口,負氣道:“傅哥哥,你一句話的事,讓我的店在珠城消失。”
“......”莫名其妙的,這話一出,傅司九亟需待解決的躁火像被潑了盆冰水,刺啦一下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無言和荒唐,“你彆惡心我行嗎?”
他抿抿薄唇,一雙眸子墨錠般黑:“剛才,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好了?”
馮蕪眼睛漸漸適應黑暗,依稀能瞧見些他的表情。
“你說,”傅司九堅持,“是不是不想跟我好了?”
馮蕪:“想怎樣,不想又怎樣。”
“......”傅司九呼吸窒了窒,“你彆跟老子繞,就給老子嘗了一天甜頭,然後想甩我?”
“如果不是我,”馮蕪越發冷靜,“如果張小姐說的是彆人店,你們是不是會不講情麵,毫無原則的袒護她,把她嘴裡的事當成談資,每次聚會吃飯時拿出來嘲笑一番,就好像對方做了什麼很可笑的事,隻能淪為茶餘飯後的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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