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強烈挽留了兩個小時以後,蕭蝶離開了。
走出辦公樓,一道哀怨又寒涼的目光如影隨形。
她裝作不知道,打車回了城郊的彆墅。
殷寒已經先一步在客廳等她。
“為什麼騙我?蕭蝶,你不是累了嗎?和我在一起累了,和林棲在一起就不累了嗎?兩個小時,你們到底做了什麼?”
殷寒的聲音壓製著怒氣,一雙含怒的眸子死死的盯著他。
蕭蝶眼睛一眨,沒等開口,眼圈先紅了。
“你跟蹤我?在你心裡,我就是那樣不值得信任的人嗎?殷寒,我做這些都是為了誰啊?你怎麼可以這麼懷疑我?”
“蕭蝶!”
殷寒氣的掀翻了沙發旁的矮桌,“如今你還要用這些話來搪塞我嗎!蕭蝶,我不是傻子!你對林棲的態度,我真的看不出來嗎?”
蕭蝶咬著唇瓣,眼淚一串一串的砸在地上,她壓製著聲音中的哭腔,一字一字的說道“既然你已經這樣認為,那我也沒什麼必要解釋了,我受不了你一次次的懷疑,我也不想再被你潑一身臟水,等妖丹找到,你自己回妖界吧,就看在我儘力幫你的份上,你放過我吧。”
“你想留下來和林棲在一起?”
殷寒一個閃身,閃到了蕭蝶麵前,在胸腔中醞釀出了怒火直直衝向了頭頂。
他單手掐住蕭蝶的脖頸,死死扼住,眼底的恨意仿佛野獸想將人吞噬。
心中卻像破了一個大洞,冷風呼呼的吹進來,帶走他身上的所有溫度。
失去從來沒那麼可怕。
特彆是失去一個愛人。
可怕的是失去所帶來的其他東西。
比如不甘,失落,失敗……
蕭蝶沒有反抗。
她的長發披散著,落在他的手上,柔軟,靜謐。
但她眼底的悲涼和死寂,卻仿佛尖利的匕首,正劃得他渾身血淋淋。
她如同主動撲入火叢的飛蛾。
任由自己枯竭,乾涸,化為飛灰。
殷寒氣的咬緊牙關,他隻想聽她求饒認錯,不行嗎?
她就寧願死也要和林棲在一起嗎?
蕭蝶的雙眼漸漸失神。
手上拎著的手拎包,因為脫力落在了地上。
一聲清脆的響動。
仿佛擊破晨霧的鐘聲。
殷寒反應過來,手一鬆,蕭蝶栽坐到了地麵。
而她的麵前,剛剛發出一聲脆響的珠子,卻讓殷寒呆滯住了。
他顫抖著撿起,深綠色的光澤在那透明珠子中遊動。
那是他的妖氣……
猜想到了什麼,殷寒喉嚨澀的像吞了一個檸檬。
他從那酸澀中硬生生找回自己的聲音,問道:“這、這是哪裡來的?”
蕭蝶聞言,扯動了下嘴角,表情五味雜陳。
“哪裡來的?當然是從林棲那換來的,他早就知道我是你的人了,他答應我,我和他在一起一天,他就還你十年修為。”
殷寒張了張嘴,不行兩個字,到底還是沒能說出口。
蕭蝶抬眼望他,自嘲的笑,“怪我,怪我自作多情,怕王上不答應,還刻意隱瞞,怪我……哈哈哈哈都怪我。”
她已經不哭了。
她雙眼如同乾涸的湖泊,帶著死寂,再也找不出一絲柔情。
殷寒心痛如絞,恨不得把剛才的自己拖出去鞭撻。
他低身下,把蕭蝶擁入懷裡。
蕭蝶不再熱情的摟住他的脖頸。
她隻是靜靜的,靜的像個靈魂出走的軀殼。
巨大的自責將殷寒淹沒,仿佛呼吸都變得艱難。
他一句一句的認著錯,可蕭蝶始終沒有反應,
不知過了多久,蕭蝶終於開口了,“等替你尋回妖丹,你我就彆再見了,如果你接受不了,就乾脆殺了我。”
這一刻,殷寒慌亂的像被遺棄的寵物。
他知道,自己還是徹底弄丟了她。
殷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
等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走在了街頭。
他神情恍惚的往酒店的方向走著。
沒等走過兩個街口,卻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氣息在暗中靠近。
殷寒不知道跟著他的是誰。
卻也知道,來者不善。
而另一頭,二蛋正試探著摸蕭蝶脖子上的淤青。
“死蛇!怎麼這麼大勁?你也是,就這麼讓他掐?萬一真被掐死了不是前功儘棄?”
蕭蝶哭笑不得,手在脖子上一晃,淤青沒了。
再一晃,淤青又回來了。
“放寬心,現在的他想傷我可沒那麼容易,隻是我配合的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