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恪死死地盯著韓幼儀。
被身後的聲音嚇得猛一哆嗦,僵硬著身子轉身的韓幼儀,見到陳恪的表情時,眼底有些懵然,完全不知道對方的火氣是從何而來。
陳恪大步流星的走走到她的身邊。
“我剛剛在學校裡到處打聽你,聽人說你和一個男人在逛校園,”陳恪怒不可遏,表情都有些扭曲,“他是誰?是你今天剛認識的大學同學,還是你的學長?”
“我隻是一次失誤沒有考上大學而已,你就要迫不及待的,鑽進彆的男人的懷抱嗎?”
“你忘了,我對你有多好了是嗎!”
韓幼儀瞳孔縮了縮,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她指著周祈,緩了好一會兒,才找回正常說話的能力,“你不認識他?”
陳恪扭頭匆匆打量了周祈一眼,看著韓幼儀冷笑一聲,“我應該認識他?”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覺得,我是那種會對你嚴盯死守的男人嗎?你錯了!韓幼儀,我陳恪絕不是也不可能是那種男人。”
“他是周同誌啊,”韓幼儀忍不住插嘴解釋,“宋念的丈夫。”
陳恪“!!!”
他再次回頭看向周祈。
上次見他時,對方滿臉都是胡子,遮蓋的嚴嚴實實。
沒想到胡子一刮,他竟然像見到了陌生人一樣。
陳恪眉頭緊擰。
麵對周祈,他有一種久違了的,男人之間無形的比較中落了下風的挫敗感。
對方要比自己高上大半個頭,體格健壯,穿著一件簡單的黑色呢絨大衣,腳蹬軍靴,身子挺拔眉眼端正,鋪麵而來的全是屬於男人的雄性氣息。
讓他下意識的感到自慚形穢。
尤其是他剛才的表現……
陳恪壓抑著心底那股因為挫敗,從而引起的惱怒,強迫自己露出一個勉強算是無害的笑容,衝著周祈伸出了手,“你好,我是陳恪,又見麵了。”
“上次你們照顧幼儀,我一直沒來得及登門道謝,”他伸手攬過韓幼儀的肩膀,故作爽朗的笑,“你今天怎麼有空來北城大學?你也考上了嗎?”
周祈一眼就看透了對方的那點小心思。
他微不可查的輕笑了一下,伸手與他碰了碰,“我陪我媳婦來的,她考上了。”
陳恪眼底的敵意鬆了鬆,笑的很是釋懷的模樣,“我說呢,我還以為是嫂子讓你幫忙照顧一下我家幼儀。”
“你也知道的,幼儀不喜歡與人打交道,見到陌生人也常常不知道該說什麼,她這樣的性格總是讓我忍不住擔心掛念,總想著多關心她一點。”
在後麵聽了個全的宋念“……”
哇,真是無語。
羅川羅川不行,這個陳恪,怎麼也是個神經病。
她麵上掛著假笑,甩了甩手中的水珠走到跟前,像是剛看到他一樣,“不好意思啊,去廁所耽誤了一點時間。”
“陳恪,好久不見。”
“上次在街上偶遇你我還不太敢認,畢竟我們也就見過那麼一麵,今天看你站在幼儀跟前我才一下子對上了,你還真彆說,幼儀漂亮,你站在她旁邊,彆人一看就知道你一定也很不錯。”
彆以為她沒聽出來,對方和周祈聊天的話裡,口口聲聲喊著關心,實則字字句句都在貶損韓幼儀。
“是嗎?”
陳恪把韓幼儀摟的更緊,瞬間恢複成初見宋念時斯文知禮的模樣,安安靜靜的,像個文弱書生一樣,“我以後會努力做得更好。”
宋念笑笑沒有接話,看到韓幼儀臉上的不適,沒什麼跟陳恪對話的耐心,“我和幼儀一個宿舍,我打算跟她一起回去。”
“周祈,你帶著孩子們和陳恪一起走,好嗎?”
“好,”周祈抬手把宋念鬢角的碎發給她彆在耳後,顧及到陳恪在場,沒有多說彆的。
夫妻二人一起轉頭看向陳恪,對方笑了笑收回胳膊,捏了捏韓幼儀的手指,滿眼的溫情脈脈,“幼儀,你放心,我回去會好好學習的。”
“明年,我就可以和你一起上學了。”
“到時候我們同住一個校園,我就能更好的照顧你,完全不用你辛苦,你想看多久的書都可以,其它的事到時候全交給我。”
韓幼儀匆忙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她不會吵架,也羞於在人前吵架,更怕自己和對方爭吵,會引來陌生人的圍觀讓自己難堪。
“幼儀,剛才是我衝動了,”陳恪一臉真誠,“我一時有點緊張,以後保證不會再這樣。”
韓幼儀這才抬眼看她,默默的抽回手指,低聲應了一句,“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見對方的眼神一直沒從自己的身上離開,她又補了一句,“我沒生氣。”
“謝謝你,幼儀,”陳恪一臉感動,“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周大哥,”陳恪把鼻梁上的眼鏡朝上推了推看向周祈,“不好意思耽誤了你一點時間,我們走吧。”
“嗯,”周祈有些冷淡,“走吧,我正好回去工作。”
他把周悅抱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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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恪見狀,眼神閃了閃看向周博文,蹲下身子跟小家夥平視,“我抱你吧,從這裡到大門要走很久,叔叔抱著,你不會累。”
他有心表現。
周博文把腦袋搖的跟個撥浪鼓一樣,“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我跑得可快了。”
“叔叔,你那麼瘦,我怕自己一不小心把你壓塌了呢。”
陳恪,“……”
總不能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他故作爽朗的‘哈哈’大笑幾聲,像是被周博文逗開心了一樣直起身子,“你這孩子,真是實誠。”
宋念站在原地看著他們幾人走遠,這才偏頭看向韓幼儀,眉頭緊抿長歎口氣。
“幼儀。”
韓幼儀看著宋念微微搖頭,示意對方不用多說,“我心裡有數的。”
“明天就要開始上課,沒有證明,外人進不來學校的,”韓幼儀拍了拍自己的臉努力笑笑,“我自己先冷靜一段時間想想清楚。”
“畢竟,陳恪確實讓我回了城安心備考,不然我肯定考不上日思夜想的北城大學,要麼勉強自己去彆的學校,要麼重讀一年,明年再試卷。”
“得到的多了,想要一拍兩散,很難。”
“我過不去自己心裡這關。”
宋念抱了抱她。
“不怕。”
“有什麼需要你都可以跟我說,回城的機會明碼標價,實在不行,隻能用最俗氣的辦法,給錢切割,一拍兩散,互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