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晚上必須住在書房裡,要不然秀珠姐姐那裡,我沒法給她一個交代。”這天晚上,張詩韻杏眼圓睜,向丈夫周進提出了嚴重交涉。
張詩韻嫁給周進當天,白秀珠便帶著王熙鳳、妙玉、芳官等人,搬到了南跨院中,將正院讓給了永寧公主張詩韻及其身邊滕妾薛寶釵、韓雪、賈探春、賈惜春等人。
白秀珠又在婚禮的第二天,在其兄長白秀武、管事周昆等人的護送下,前往邢州白家村,為全家人南下鬆江府做好前期準備。
這也是那日傅秋芳躲在周進書房之中,窺破了周進和薛寶釵之間的狗血戀情,卻仍然未被人發覺的重要緣由。白秀珠等人退出正院,張詩韻這一係又尚未來得及接管,便發生了一些小紕漏。
不過這些都不算什麼,真正讓張詩韻糟心的是,周進這廝沉湎女色,二人結婚才個把月時間,他便一下子瘦了二三十斤。
難怪白秀珠南下前,會特意叮囑她,讓張詩韻多少看著一點,也勸諫周進悠著點,可不要因為床笫之事,傷到了根骨啊。
也不能說張詩韻不喜歡男女之歡,實在是周進這廝,一點兒都不知道節製。自從婚禮過後,他除了外出公乾之外,基本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門心思想著男女之間的那點破事,其行為令人不齒,說出來都讓人覺得汙了口。
講道理,她張詩韻也不是一個善妒之人。
自從心想事成,嫁給周進之後,張詩韻也沒有霸住周進這個正主不放,而是有意讓周進前往薛寶釵、賈探春、賈惜春等人房中,各自歇息了兩晚。
除了錦鄉伯府的嫡女韓雪,尚還心緒難平,沒有做好接受周進的心理準備之外,張詩韻所帶過來的四位滕妾,有三位都讓周進收用了,他為什麼還不滿足?
以至於在這大白天,他還要過來糾纏自己?這種事情一天不做,難道日子就不能過了嗎?
周進也是有苦難言。開春就說好了的事情,他即將要到鬆江府任職,可這都已經立秋了,他仍舊窩在北平城中,不能逃脫王權牢籠。
他也厚著臉皮,求見了今上和忠順王好幾次,但這兩位話裡話外,都是讓周進先修身齊家,再論治國平天下的事情,也就是說,若是鬆江伯府北平這一房沒有子嗣,周進就休想離京。
周進除了遵照聖意,在房中貌美婦人的肚皮上奮力耕耘之外,他還能怎麼辦呢?
但張詩韻畢竟是公主身份,又是正妻,她既然不願意,周進也不能用強。
事實上,周進一個標準弱雞,還真不一定打得過從武的張詩韻。他隻能轉移話題,和妻子說起了關於南下鬆江的一係列安排。
“川寧侯府彆院裡的那些東西,該變賣的變賣,該送人的送人,能用得著的物什,也可以搬到桃花巷這邊來。那處宅子收拾好之後,早一些還給川寧侯府,省得他們一直在心裡麵嘀咕。你們張家人那處闊大宅院,聽說已經賣給了彆人用來還債,恰好我在萬柳巷還有一處小房子,讓張詩卿、張世興、張詩瑤等人,搬到萬柳巷這邊,你們幾兄妹住得近一點,也好相互照顧。你看怎麼樣?”
“你都安排好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張詩韻點了點頭,同意道。
“不過你這次南下,擔負著鬆江開埠、開放海禁的重任,今上和忠順王派你過去,不可能讓你單槍匹馬,總安排了一些人手,或者給予了你一些人事上的特權吧?”張詩韻不同於白秀珠是一個無腦花瓶,她在張楚、張詩遠父子倆跟前,雖說幫不上什麼忙,但起碼的閱曆和見識,還是培養出來了,知道周進肩負有五年上交一千萬兩銀子的重擔,便不可能不在政事上,予以他一些特殊優待和支持。
“經過向忠順王請示,初步意見是,翰林院張安世升任鬆江府通判,順天府學經承張應華升任鬆江府學訓導,另外,宮裡頭的周太監,調任鬆江府團練監軍……”
“什麼?鬆江府團練也要設監軍……”張詩韻忍不住脫口而出,臉上也有些變色,團練也要派監軍,今上和忠順王對她丈夫周進,也看得太緊了吧。
但一想到自己的父親張楚,相忍為國數十年,卻一朝覆亡,連自己那個狀元兄長張詩遠都沒有保住,她又覺得這一切合情合理了。
最是天家無情,難道誰還能對大周朝皇室,抱有什麼人性上的期待不成?
“沒關係。”周進向張詩韻解釋道,“大家都認為我因為白秀珠、方媛這兩位妻妾的緣故,和周太監的老父親有矛盾,周太監一定是因此把我給恨透了,以至於今上一定要讓周太監奪情,把他派在我身邊,對我進行監督。但周太監的老父親周白石作風不正,為老不尊,不要說彆人在背後裡議論紛紛,周太監本人也對他父親頗有微詞。這次南下任職,周太監如果是個明白人,是不會為難我的。畢竟一千萬兩銀子湊不齊,他作為今上派下來的眼線,也照樣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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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那我就放心了。”說罷,張詩韻又道,“鬆江府團練才一千多人的編製,又不是正規營伍,其實有沒有監軍,都不是什麼大事。關鍵是附近的鬆江千戶所,掌握著鬆江府境內最大一股兵力,對於你今後在鬆江府的發展布局,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要不然沿海倭寇來襲,憑借那一千多人編製的鬆江府團練,頂多躲在城中防守,確保城池不失就算是成功了。你要想鎮住場子,沒有鬆江千戶所的配合,怕是困難重重啊。”
“是啊。”周進長歎一聲道,“為了此事,我在忠順王麵前軟磨硬纏,好不容易說動了他老人家,說是可以將衛若蘭調到鬆江千戶所擔任副千戶,這樣一來,我在鬆江千戶所也算是有人了。”
韓雪一聽急道,“衛若蘭就是一個軟腳蝦,他在北平城中做個巡城校尉還勉強,做個兵馬司副指揮,據說就不太鎮得住場麵,指望他帶兵打仗,隻怕是更加不可能呀。”
周進鬱悶道,“誰說不是呢?不過我能引為心腹之人,也就隻有他和陳也俊了。陳也俊尚未婚配,連情感這一關都堪不破,沒法做到殺伐果斷,估計更不適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