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愚者的信徒
僅僅一瞬間,莫裡亞蒂就收回了捏著鈔票的手,將20鎊的紙鈔疊好放入口袋,仿佛剛才的停頓隻是安吉爾的幻覺。
“‘愚者’?是指塔羅牌裡的那張嗎?”
他拿起杯子啜了一口咖啡,杯中的熱量向上飄起,讓他的眼鏡上出現了大麵積的冷凝霧,遮住了看向安吉爾的視線。
如果不是剛才這位偵探表現出的瞬間呆滯,安吉爾幾乎就要相信他的偽裝了,可惜哪怕以“小醜”對身體、表情的控製力,在突如其來的詢問之下做出的下意識反應也瞞不過她的火眼金睛!
“不要再裝了,你在卡平住宅讓我灑下的塔羅牌已經說明了一切,”她露出自信的笑容,雙手環抱,直起腰看著這位偵探,“你可以試著狡辯一下,那些塔羅牌有什麼作用?”
“也許是用來擾亂官方非凡者的視線,讓他們認為我們的目的是仇殺或是審判,而非救下那些少女;也許是我的個人習慣,浮誇而張揚,就像我變成了‘黑皇帝’在屋頂的亮相……”
莫裡亞蒂揚了揚眉,用仿佛早就打好腹稿的話語解釋著灑滿卡平全身的塔羅牌的意義,但看著一臉“我不信”表情的安吉爾,他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換了一副語氣。
“沒錯,那副塔羅牌確實有特殊的意義,它們代表一個組織,一個信仰神秘的‘愚者’的組織,而我……”
“而你,則是祂的某位信徒,或者是眷者,隱藏在貝克蘭德,隨時聽候祂的指示?”
安吉爾接過話頭說道。
“希望如此吧,”這位偵探似乎是個悲觀主義者,聽到安吉爾的話隻是撇了撇嘴,“指望那些貴族和工廠主有良心,恐怕比邪神轉正還要難……不過正神教會應該會做些什麼,畢竟活不下去的人民也許真的會改信那些不得了的存在。”
divcass=”ntentadv”說到邪神,安吉爾又想起了貝克蘭德碼頭區險些降臨的“真實造物主”,以及死在下水道的蘭爾烏斯,想到了從奧黛麗的朋友那聽來的,灑滿蘭爾烏斯屍體的“皇後”牌,狐疑的目光看向了正感慨著的莫裡亞蒂。
雖然天色已晚,她還是遵循早已習慣的做法,先回東區的安全屋,再返回橋區紅玫瑰街的家中。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她斟酌著詞句,“10月初,死在東拜朗船塢附近的下水道裡的某位邪神信徒,一個叫蘭爾烏斯的詐騙犯,他身上的塔羅牌……”
談話轉向了其他的話題,安吉爾詢問起莫裡亞蒂上周保護某位記者前往東區進行采訪的事,後者一臉嚴肅,描繪著那兩天的見聞。
他從褲兜裡掏出一張塔羅牌,嘴角微微上翹,點燃一撮靈火,看著紙牌在火焰中燃燒為灰燼,散落在地上。
和安吉爾路過東區時的走馬觀花與正義小姐在塔羅會上透露的隻言片語不同,那名叫做邁克·約瑟夫的《每日觀察報》記者更加深入地走訪了東區,調查了多名因為不同原因陷入貧困的流浪者,獲取的第一手資料更加詳實,也更加讓人揪心。
互相確認了身份後,安吉爾並未深入詢問對方在塔羅會的經曆,以及貝克蘭德是否存在其他愚者的信徒,這會顯得自己抱有其他心思,甚至引來“愚者”不必要的注視。
當談到一位接受采訪的老太太在難得地吃了一頓飽飯後,靜靜地坐在咖啡館椅子上一睡不醒時,莫裡亞蒂的臉上露出了一種說不上是憤怒還是無奈的表情。
至少他幫助我闖入卡平豪宅,救出那些被綁架的少女的行動並不單純是愚者先生的命令……
安吉爾坐上馬車,報了一個貝克蘭德橋區與東區交界的街道位置,聽著門外的車夫吆喝著指揮馬匹,駕車緩緩行駛起來。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放下咖啡杯的偵探皺起眉頭,仿佛這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
……
“那是愚者先生阻止‘真實造物主’降臨企圖的行動,而在我見到殺死蘭爾烏斯的你後,愚者先生確認了你的身份。”
安吉爾心下了然,和那位軍情九處的貴族子弟猜測的差不多,真的有一個“以塔羅牌為代號”的秘密組織在行動,而自己身為組織的一員,居然頻頻以為被人栽贓嫁禍,薅走了羊毛……
可惜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看著窗外朦朧的月色,安吉爾迅速結束了話題,起身向莫裡亞蒂道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