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的眉頭輕輕一挑,目光在疤四那布滿歲月痕跡的臉上遊走雨。
他輕啟薄唇,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經意的好奇。
“李兄,你說這黑風寨的三位當家都是什麼境界?在這片山野之間,能稱霸一方,想必不是等閒之輩。”
疤四聞言,嘴角掠過一絲複雜的苦笑,眼神中既有敬畏也有無奈。
“那三位當家,刑龍、刑虎、刑豹,個個都是大羅金仙的境界。”
“在這方圓百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算是真正的風雲人物了。特彆是老大刑龍,據說修為已經觸及大羅金仙巔峰,差一步就能踏足更高的境界。”
一旁,劉癩子斜倚在牢房的破舊稻草堆上,聽到二人對話,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不屑地“切”了一聲,插嘴道。
“就你們這小打小鬨,還想對付三位當家?告訴你們,我劉癩子跟黑風寨裡的幾位大哥可有點交情,家裡也還剩點靈石。”
“等我湊夠了數目,交了贖金,三位當家自然會放我走。不像某些人……”
說到這裡,劉癩子斜眼瞥向陸雲,上下打量著他那身補丁累累的衣裳,滿臉的鄙夷。
“就憑你這窮酸樣,還想著逃?還是老老實實給三位當家挖一輩子礦石吧,哈哈。”
陸雲聞言,嘴角微微上揚,卻沒有立刻反駁,反而饒有興趣地走到劉癩子麵前,蹲下身,與他對視,那雙眸子裡閃爍著莫名的光芒。
“劉兄高見,不過世事無絕對,有時候,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也許,你那點所謂的‘交情’和‘靈石’,到頭來,還不如我這身破爛衣服有用。”
陸雲的語氣輕鬆,仿佛在聊著最尋常不過的話題,但那股從容不迫的氣場,卻讓劉癩子心頭一凜,竟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哼,嘴上功夫了得,到時候彆哭著求饒就好。”
劉癩子嘴硬地反擊,但眼神中的確多了一絲不確定。
陸雲輕笑,站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塵土,轉身對疤四說。
“李兄,咱們不跟這些外在的東西較勁。說說你的想法,咱們怎麼利用現有的條件,給黑風寨一個驚喜?”
疤四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猶豫,那是一種深思熟慮後的掙紮,他的目光在陸雲和牢房的每個角落來回遊移,似乎在衡量著某個計劃的可行性。
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粗糙的鐵柵欄,留下一道道細微的痕跡,仿佛在無聲地記錄著內心的糾結。
“這事兒……風險太大了,雲兄弟,你確定咱們能成?”
疤四壓低了聲音,每個字都吐得極重,似乎是在試圖說服自己。
陸雲正欲答話,眼角的餘光卻捕捉到了一抹不尋常的動靜。
劉癩子,那個平日裡總愛咋咋呼呼的家夥,此時正鬼鬼祟祟地挪動著腳步,像一隻偷食的老鼠,悄無聲息地靠近牢房的鐵門。
陸雲心中一凜,卻並未立刻出聲製止,而是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即將上演的好戲。
劉癩子的嘴角掛著一抹得意的笑,仿佛一隻即將捕獲獵物的貓。
他輕輕地,幾乎是竊喜地摸到了牢門邊,然後迅速地,用指甲在門上敲出了一個隻有看守們才能聽懂的暗號。
這一係列動作,熟練而狡詐,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嘿,看守大哥,看守大哥!”
劉癩子的聲音刻意壓低,卻掩不住那份急切與諂媚。他的一隻眼睛透過門縫,偷偷向外窺視,等待著回應。
不一會兒,厚重的靴子聲由遠及近,一個五大三粗的看守出現在牢房門口,一臉不耐煩地瞪著劉癩子。
“又咋了?你這小子,彆又來消遣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