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允棠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眼中滿是驚恐與不安,她的腳步如同被鉛塊拖住,每一步都顯得那麼沉重和遲疑。
我卻絲毫不為所動,拉著她徑直走進了裡麵。
雖說這裡沒落還沒有多久,但歲月的侵蝕和無人打理的荒涼已儘顯無疑。
雕花的窗欞破損不堪,大廳裡的桌椅傾倒在地,布滿了厚厚的灰塵。
有些角落都已經接上了密密麻麻的蛛網,塵埃在稀薄的陽光照射下肆意飛舞。
我停下腳步,轉過身,冷道,“從今往後,你就在這裡守著這個山莊,一輩子都不能出去。”
她瞪大眼睛,瞳孔中滿是不可置信,嘴唇顫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說。
我解開她的啞穴。
她立刻聲嘶力竭地喊道,“不,我不要!你不能這樣對我!”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幾近崩潰,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求求你,放過我吧!”
但她的哭訴和反對並沒有在我心中掀起一絲波瀾。
我的心早已如同堅冰,麵若寒霜,再次將她帶到了山莊後山。
放眼望去,大大小小的墳包錯落無序地排列著,傅知行的墳也在其中,幾乎占滿了半座山。
野草在墳間肆意生長,淒涼的氛圍讓人不寒而栗。
她驚恐地捂住嘴巴,想要尖叫卻叫不出聲,臉色煞白如紙,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我望著她那驚恐無助的模樣,心中異常平靜。
“顧允棠,傅知行生前對你一往情深,從今往後,就讓你一直守在這裡,與傅家人作伴,我想,他們也不會難為你的。”
顧允棠早已淚流滿麵,拚命地搖頭,“不,不是這樣的……”
我不想再聽她的任何解釋,抬手將此處設下屏障,故意冷聲告訴她,“這裡已經被我設下了障眼法,外人根本看不到這處山莊,更不會有人來打擾你,你就好好在這裡懺悔。”
說完,我決然轉身離去,留下她在原地絕望地哭泣。
那哭聲在空曠的山穀中回蕩,卻再也無法觸動我的心弦。
曾經的我念在她是顧家血脈,對她有所忍讓,但如今她與我完全沒有任何關係,我又何必再讓著她?
更何況,仙家宗祠我被冤枉一事,她是知情者,並且參與其中,這些賬我不能白白背著。
如果不是仙家宗祠的那一係列事情,我的父母或許也不會死,如今想起,以前的我就是太仁慈了,才會允許那麼一係列的爛事發生。
做完這些之後,我重新回了阿修羅界。
望著這滿目瘡痍的阿修羅界,我心中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這裡的人大多數都是從惡鬼道過來的,他們本就十惡不赦,是我給了他們重新改過的機會。
可到最後我還是沒能將他們保住……更何況這裡還是我一手建立起來的。
這樣想著,我一揮手,每個人倒下的地方都建起了一座墳塋。
看著這類似於墳場的阿修羅界,我苦笑著自語,“或許阿修羅界本該就是這個樣子……”
江祈和沈若的墳在我家後院,我提上了兩壺酒,坐在墳前與他們訴說著心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