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望著被白雪覆蓋的平原,心裡也是無限歎息,積雪沒過了他半截小腿。遠處零星的枯木樹乾歪歪扭扭的立在那裡,他拿著手電吃力的往前走。
毀滅人類的不止是核武器,還有大自然。
二十年前各大國之間互投核彈,從一開始的局部戰爭打到後麵控製不住局麵,引爆了核武器,多少繁華的大型城市毀滅殆儘,一些小國直接從地圖上都抹去,這還不是最糟的,最糟糕的是核戰後的第二年,全球進入了小冰河期,大部分海域被凍結。
高陽出生在東南亞的一個小國,母親因為生他難產而死,他是幸運的,因為在他出生的地方,戰火還沒有蔓延過去。他在醫院裡長大,因為戰爭,醫院被征用為戰地醫院。
就這樣他度過了他的童年時期,他很小的時候就爆發核戰爭,12歲跟著一個老醫生離開了戰地醫院,在外麵艱難求生。
高陽步履蹣跚的在雪地裡行走,幸虧是六月份,擱到後半年的,那個時候全是暴風雪,根本認不清方向。
走了有一刻鐘的時間,高陽看見前麵燃起的火堆,七八個男人圍著火堆,有人坐有人站,火堆中間還架了個鍋,幾個男人坐在枯萎的樹乾上聊天,一個矮個子的男人,看見高陽,馬上騰地方,眾人看見高陽到了,竊竊私語的聲音全停了下來。
坐在左邊的穿著一身黑襖的中年男人先發話了,“大寶,現在人齊了,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大寶是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帶著羊絨帽,穿著藍色的羽絨服,一臉憨厚像,“先吃肉吧,我弄到這小牛犢子,花了不少東西呢。”說完,他拿著勺子在鍋裡攪拌著。“哥,我都忘了多長時間沒吃過肉了。”大寶旁邊,一身北麵羽絨服,腳底踩著雙靴子,帶著黑框眼鏡,兩個人長相特彆相似,這就是大寶的孿生兄弟,二寶。
二寶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香煙,給七八個男人分了一圈,給高陽讓位置的矮個子男人看見煙,吧唧吧唧嘴,“我說,你們兄弟擱哪裡發財了,又是香煙,又是小牛犢子的,好家夥,看來你們發財了。”這個矮個子的男人叫王霖,和高陽一樣,也是戰爭遺孤。
二寶沒應聲,大寶招呼眾人吃肉,喝湯,王霖拿了個破碗把湯肉舀上,遞給高陽,高陽一直沉默著接過碗吃肉,很快,一碗肉湯就見底了,旁邊的王霖拿著牛頭就是一頓啃,高陽站起身,用燒火棍點煙,大寶看眾人吃的差不多,把碗扔在地上。站起身,咳嗽兩聲“把大家叫過來,是給大家說個事,前天,我和二寶兩個人,在北村前麵的那個岔路口看見了幾輛大貨車,他們把車停到了南邊的那個破房子旁邊,哥幾個,知道那貨拉的是什麼嗎?”
我說,你就彆賣關子了,直接說,那個穿黑襖的中年男人發話了,大寶沉默了一下。
“煤!”
一個字如驚雷炸響,眾人都沉默,高陽叼著煙沒說話,王霖一直給他使眼色,沉默了有一會兒,大寶從上衣口袋裡,扔出了兩個黑不溜秋的玩意扔進火堆,眾人都看清是煤塊,大寶自顧自的說“那四輛貨車上坡的時候,顛簸了一下,我看見煤塊從車上掉下來了,我和二寶上去撿,反複確認是煤,這次呢我把大家叫過來,吃個肉,抽幾根煙,我覺得這次是個機會,九月份極寒期就要來了,咱們大家合夥搞一把,搞成了,咱們都能過個豐收年,能在這年頭吃肉的,都是有本事的人,這四車貨我們兩兄弟肯定吃不下,所以拿出來分享,四車煤,還有四輛車裡的汽油,成了,大家平分,就這個事兒。”
眾人都沒有說話,一個留著山羊胡的男人問“四輛貨車上幾個人你們看清了嗎?”
“昨天我和我哥去摸點,看見了最少十個人,但是沒看見槍,而且看穿著打扮不像當兵的。二寶跺著腳說。
“除了你倆,沒彆的人看見吧。”穿黑襖的中年人抽著煙問,“這片就咱們這些人,除了咱們沒彆人,我和我哥摸點摸了一天,沒看見彆的人。”
高陽思索著,煤和汽油在現在這年頭,比黃金都貴,一般隻有城裡人燒得起,運煤車一般也不走過這條線路,他們都是有軍車護送的,平白無故出現四輛運煤車,這事很蹊蹺。
大寶頓了頓,拍了拍手,“各位,這個事兒大家怎麼想的,乾還是不乾,大家好好撈一把,乾的話彆藏著掖著,把好東西都拿出來,乾完這一把,半年不用乾活。不乾的話,也沒事,就當我們兄弟兩個請大家吃飯了。”“王霖,你乾不?”二寶看著王霖,王霖又看向高陽,高陽抽完煙,把煙頭扔進火堆,“行吧,不搞白不搞,到咱們這地界上,還能把他們放了。”王霖也跟著點點頭。隨後陸陸續續有人表態。山羊胡有些興奮,乾成了就豐收了。
“我不乾,這次這個事我就不參與了,希望你們能夠乾成這一票。”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傳了出來
“我這人能力有限,這次這個事情太大了,我拿不下來,所以我自願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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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矮個子的男人看著眾人說道。
二寶和大寶對了對眼色,二寶說道“行,沒事兒下次有大活,你想來參加也行。”
這個矮個子的男人叫做阮思義,職業並不光彩,是個小偷,靠著小偷小摸苟活到現在。
阮思義放下碗筷,一腳深一腳淺的朝著外麵走去。眾人看了一眼,也沒一個人勸的。
“亢”
就在眾人回頭喝湯的時候,一聲槍響響徹平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