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像蜂巢一樣的格子間裡,擠滿了美甲美睫、算命卜卦、形象設計、服裝定製等各種小店。
“這也行?”這是除了大學宿舍之外,錢橙第一次見這麼密集的人類集合地。
“這裡便宜,晚上住戶少,不容易被投訴。”
這裡晚上亂糟得很,誰也彆嫌誰吵。
他們來到了二十三層的一戶門前,按響了門鈴。
門開了,一個精瘦的男人探出頭來。
頭發短短的,穿著牛仔褲和t恤,看著他們的眼神略帶拘謹。
“肖哥,”符遠塵率先開口,“這是我兩位老板,橙子和從理。”
“快請進!”男人把門打開,側身讓三人進來。
“東西有點多,大家湊合坐一下吧!”他靦腆地笑笑。
房間擁擠到隻有一條路可以落腳,兩邊擺滿了樂器和音響設備。
他側身從冰箱裡拿出來幾瓶水遞給三人,“我這裡隻有礦泉水。”
錢橙道謝,接過來喝了口水。
她聽說這個叫肖同錦的音樂人,有一個自己的錄音棚,想上門看看,孟從理和符遠塵便安排了這次探訪。
他們也是第一次來,對眼前所見感到無比震驚。
肖同錦的境況比幾人想象中窘迫。
在他們過來之前,孟從理跟這人簡單聊過幾次,因此錢橙直接切入正題。
“這套設備很貴吧?”她看了看黑不隆冬的一堆設備,她在演唱會上見過。雖然是體積縮小版的,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對,有一些是根據我自己的習慣定製的,價格會高一點。”他抓了抓頭發。
“這裡可以取代錄音棚?”孟從理問道。
他們過去一直在找外包公司做遊戲音效,有的公司雖然報價便宜,但額外加了錄音棚的打包費用。因此他對租賃錄音棚的費用有概念,這會兒已經在心裡估算這套設備可以節省多少錢了。
這人能做到這一步,想來對音樂是有些堅持的。藝術家身上多少帶點清高和孤傲,而錢橙對這一點容忍度很低。
這樣想著,她也問了出來,“我們是市場化導向,不會給你太多發揮的餘地。再好的音樂,玩家不買單,對瞳畫來說就是零價值。”
肖同錦微愣。
錢橙這話說得直白,剛才還融洽的氣氛微微凝固。
以前也有公司三顧茅廬,多數是認同他的才能,也以此為切入點試圖打動他,話裡話外都是遺憾他的才華被埋沒。
但到了錢橙這裡,他引以為傲的音樂才華,隻剩下金錢這麼一個衡量指標。
“我懂,大家都要養家糊口。”肖同錦點頭,看向錢橙的目光裡寫滿了真誠。才華不能當飯吃,就算他愚鈍,房間角落裡塞滿的泡麵桶也教會了他這個道理。
“主調一定是按照遊戲的風格和節奏來,如果您有彆的想法和要求,我都接受。”
“但是……”肖同錦看向幾人,有點難以啟齒,“我想以音效顧問的方式合作。”換言之,不能正經入職坐班。
三人齊刷刷看向他,肖同錦吞了下口水,有點緊張。
“我一直堅持在寫歌,不能跟圈裡人斷了聯係。”這也是他饑一頓飽一頓的原因。
有的唱片公司想把他當廉價勞動力,他看過合同,一旦簽字,他在職期間所有的創作歸公司所有。
對一個音樂人來說簡直太可怕了!是晚上都要做噩夢的程度。
“你怎麼保證產出?”錢橙皺眉,符遠塵也陷入了深思。
“標準您來定!”他搓了搓手,看了眼對麵的三人,把視線停在了錢橙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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